“建功立业?那是男人们的事情。你这丫头,出了几天门子心都变野了。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讨好你将来那婆母。”
周厚芳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却没反驳。
乱世将起了,谁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常夫人自有常夫人的打算,可她周厚芳何尝没有自己的算计?
这可是个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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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寿州,凤儿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她托腮看着眼前的徐慧鸣。
那人阴沉着脸,坐在她面前,大有今天枯坐到天明的执拗。
而王三娘等人坐在旁边,一脸局促的望着他们二人。
凤儿叹气,随后跟王三娘说道:“王姑娘,今天先这样,明儿个我再来找你交接。”
王三娘及其家人只恨不得离开,凤儿一挥手,他们就立刻脚底抹油。
等出了门,王隐才擦着脑门上的汗,“天爷,那城主的兄长怎会如此凶狠,就好似…好似要生吃了我们,这…我们舟车劳顿,一来到寿州就立刻来请安问好,中间一刻都不敢耽误。怎的就惹了大爷厌烦?难不成是嫌弃咱们礼数不够周到?”
王三娘有些后知后觉,随后似想起了什么,惶惶道:“爹,你有没有发现刚开始大爷对咱们态度还好,后来咱们说起城主的近况,大爷就黑着脸了。”
王隐也回过味来了,两父女互相望了一眼,登时不约而同的“哎呀”一声。
王夫人不乐意了,连忙凑上前去询问情况。
王三娘便道:“娘,坏了,大爷好像还不知道城主造反了——”
徐慧鸣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凤儿,而凤儿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徐凤!这就是为何你私盐账本老是不肯交出来的原因是吧?!好啊,我的好妹妹,占岚县、攻金州、收黔州,这一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西南最大的反贼!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徐振英要造反?!”
徐风被吼得人微微往后一仰,随后拿帕子轻轻擦了擦脸上,竟然还笑眯眯道:“徐大爷,息怒息怒,这事到如今我知不知道的又有什么意义?”
“大壮呢,他是不是也知道?难不成全天下她徐振英就瞒我一个人?要不是这次她派人来招我们回去,我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徐慧鸣一阵大喊大叫后,脸上却又露出伤心的神态,他颓然的坐在椅子里,“为什么就独独瞒着我一个人?难道在她心里,我连外人都比不过吗?”
凤儿见徐慧鸣当真是伤心了,也敛了神色,“城主也不是刻意瞒着你的,我估计徐家人都不知道。再说城主要是不信任你,又怎么会让你南下来开辟商线。咱们在寿州唉,明亲王的老巢活动,你觉得城主会不信任你?”
徐慧鸣有些痛苦的掩面,“我向来知她心里藏得住事,却没料到她竟然能这么藏得住事——凤儿,她竟然还把娘和小妹送去黔州为质!我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藏有这样大的野心!”
涉及到徐振英的家务事,凤儿一下有些无言,她只好道:“黔州土司那边也送来了人质,两边互相捏着对方的把柄,料想夫人他们应该无事。”
“凤儿,我这心里好乱。”徐慧鸣痛苦道,“我这个妹妹,还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大爷,城主造反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她有能力、有野心、有青云之志,城主是不会屈居人下的。”
徐慧鸣惘然。
凤儿说的那些他都懂。
他只是太过震惊,从而心乱如麻,这么大的事情,徐振英对着他这个血脉至亲,竟然只字不提。
可想而知她的心思有多沉。
“大爷,你没去过岚县,你不知道那边老百姓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寿州乡下的老百姓穷得已经卖儿卖女,但是岚县那边今年春节怕是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猪肉,更不要提岚县已经百分之四十的识字率。大爷,你如果去过岚县,就会明白城主为什么要造反。”
徐慧鸣迷茫的看着她。
凤儿唇角微微一勾,脸上与有荣焉,“城主想让大周朝所有老百姓都过上岚县的日子。”
徐慧鸣顿了一下,从这话里已经听出徐振英和凤儿之间常通书信,凤儿对岚县的情况了如指掌,也就是说,凤儿从一开始就是徐振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