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序怀叹了一口气,神色平静的道:“父皇还真是偏心啊……都到了这个时候想的还是其他人,明明我让人找来的丹药父皇吃的很开心不是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喝我手里的药了?倘若父皇知道那丹药皆是出自我手就不会吃了吧。”
“你——”
李序怀出言打断,他嘴角一摸讥笑,神色越发薄凉,“我?父皇这么不喜欢看到我,是不是因为一看到我这张脸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亏心。父皇怕是早就忘记母亲了吧……呵,也对,这宫里这么多人您又能记得几个?”
皇帝本就脉象虚浮,此时气急攻心脉搏更是混乱,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分成了好几句,“陵……陵儿他”
“皇兄?”他眸中一抹黑色暗涌,“为了顺理成章拿到继位诏书,皇兄可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养心殿呢,父皇是想见他吗?父皇放心吧,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皇帝听到这话,马上就明白了他怀的意思,一双眼因震怒而发戾,死死地盯住了端着汤药的李序怀。
他若有所思,很快又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用仅有的力气娓娓道:“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他的眼里没有将要离世的悲痛,更多的是面对李序怀的恍然,这个被他冷漠以待的儿子,无声无息中成长为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他比他更孤独,更绝情,也注定会比他走得更长远。
刚踏入养心殿时还觉得龙涎香气味浓烈,此时待久了却也习惯了这种味道。床榻那人彻底失去了声音,一切都是归于虚无般的沉寂。
李序怀向前走了几步,隔着帷幕看了他最后一眼,没有过多留念,他转身走出了养心殿。
脚下光滑的大理石板映衬着他孤寂的身影,李序怀推开紧闭的殿门,迎面扑来刺骨的寒风,让人清醒了几分。
旭日推开云层缓缓从东边升起,与金黄色釉琉璃瓦融为一体,一切都是一如往常的样子。
凤仪殿格外安静,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皇后喝了安神汤,直到养足精神自己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一贯服侍在侧的崔嬷嬷没了踪影。
起初是颇为不悦的唤了一声,可偌大的凤仪殿里连一个值守的人都没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会是出什么岔子了吧?她了了梳妆,不忘抹上些口脂,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露出自己的慌乱。
根据她的安排,只要皇帝一醒,在她事先备好的继位诏书上落印,那李序陵便能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如若李序陵这边不成功,她早就让李序启拿了皇后亲令去找禁军的统领调兵,到时候兵权在握,她也有后招。
想到禁军的统领早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也让她安心了几分,她对着桌上打磨光滑的螺钿镜照了照,女子面容不比当年却仍然精致妍丽,只是眼中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野心。
最后一步,只剩最后一步,她绝对不允许再出任何差错!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可还没有踏出门槛,就被两边门口驻守的侍卫拦了下来。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后宫,甚至没得到她的允许就进了凤仪殿!
眼见形势不对,皇后虽有怒气却还顾着自己的身份,于是拿出一副该有的架子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