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胭脂反应的很快,打断了宫女的哭诉,过去就想将她赶离,倒不是担心她对皇上不利,只是苏末末身体如今这般光景,自身还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怎么可以烦上添乱呢!
“你们几个站着干什么,死人吗?还不把她拖走!”随着苏末末即将封为皇后,胭脂作为贴身宫女,便也一起晋升成了一等宫女,下面的都得尊称她一声姑姑。
眼见着那宫女哭喊着即将被拖走,苏末末心头一动,还是忍不住出声:“停手,放了她,随我进来。”
“娘娘,您该自称本宫。”胭脂提醒。
苏末末看一眼她,淡淡道:“不习惯,不过称呼而已。”言毕,转身,她先缓慢进了屋偿。
到了屋里,她歪倒在软榻上,胭脂贴心的为她盖上一层绒毯,又把热好的手炉塞入绒毯中,让苏末末握着。
那宫女抽噎着跟随进来,仍旧在地上跪了,只是,这里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比外面强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苏末末懒懒问道,精神不济。
宫女垂下头,低声回禀:“回娘娘话,奴婢叫春桃,是原太子宫里的侍奉宫女。”
一时了然,苏末末继续问道:“那你到是说说看,太子殿下怎么就活不成了?”
“我……我……”真该让她说了,春桃反倒不敢说了,抬起头,怯怯的瞅了眼周围站着的几名宫人,缩着脖子,越加胆怯。
苏末末耐着性子,即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但说无妨。”
春桃咬了咬唇,略微迟疑,似是坚定了想法,心一横,抬起头来,再次望住苏末末:“娘娘,求您救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样一个和气的人,还救过奴婢和奴婢娘的命,可是现在,却要日日受刑,忍受折磨,只怕,再这样下去,恐怕太子殿下就……就撑不过去了。”
苏末末听完大惊,虽然她能想到皇后和太子在牢中不会轻松,可是却绝然想不到,会这般凄然,当初她交代过狱卒,让多加照顾,如今他们敢这么做,无非是受了一人的命令。
叹口气,苏末末轻语:“我又能如何?”
一愣,春桃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娘娘是皇后,若是能替太子殿下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听这话,苏末末忽然想笑,皇后?她这个皇后,算得了什么,赫慕泽又怎么会愿意把她的话听进去,若是愿意听,也不至于到了今天的这种局面。
“娘娘,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太子殿下!”
说着,春桃又俯下身使劲儿的磕起头来。
苏末末顿时有些头疼,虚弱道:“行了,胭脂,扶她起来吧!”
吩咐胭脂将她扶起,苏末末只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并不能承诺你什么,即便我说了,皇上肯不肯听,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闻言,春桃大喜:“只要皇后娘娘愿意说,奴婢不敢奢望结果,谢谢皇后娘娘。”
说着,她又要叩头,苏末末拧眉:“好了好了,你去吧!”
春桃千恩万谢的出去,胭脂送了她回来,撩起帘子看苏末末已经躺在榻上阖眼似是睡了,她深深叹口气:“娘娘,这件事,您不该揽的,您该知道,皇上有多恨他们,而且,您身上的毒,还是他们下的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皇后是皇后,太子是太子,虽说是母子,性格心性却是截然相反,何辜要受如此大罪。”
睁开眼眸,苏末末淡淡扫了胭脂一眼,便又再次阖了双眸。
胭脂还想再说,可看苏末末确实困倦的模样,便把话咽了回去,轻声走上前,关切道:“娘娘,这里睡着不舒服,奴婢还是扶您到床上去吧。”
“不用了,现在时候尚早,我不过躺躺罢了。”
无奈,胭脂只好帮她把毯子拉好,这才小声退了出去。
也不知稀里糊涂的睡了多久,苏末末从一次次梦魇中醒来,看看天,微微暗沉,不知不觉间已经临近午后时分,躺在榻上,她也不急着起来,脑子里全都是太子赫慕弘与她之间的一些片段。
这样一个感觉温厚纯良的少年,真的不该受到无辜牵连,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帮他呢?
怔怔愣了良久,直到永菡双手拢在宽袖中笑眯眯走进来,苏末末方才回神,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