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从最初的震惊痛心,渐渐平静下来,脸上呈现哀莫大于心死般的死寂,淡淡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恪亲王呢?”
启曜笑得无比轻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母亲答应晋升福妃为皇贵妃,那朕便略施小惩,立即放了四弟,甚至,如果母后愿意,朕还可以考虑让母后与四弟见上一面。”
太后放声大笑,直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太后胸腔间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太后扬声道:“好好好,真是哀家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甚至不惜使出这样的手段来威胁哀家,哀家真是看错了皇上。”
这一连三声的“好好好”,使得启曜的心微微一震,可是仅仅是一瞬,启曜的心便似从前一般坚硬无情,他的母后,从前无情的撇弃自己,独宠启佑的那天起,就该料到今时今日的结果。
启曜面色冷凝,语气中已经有了隐隐的不耐烦:“那母后到底答不答应儿子提出的交换条件呢?”
这些年来,太后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满腹思念,从来不敢请求皇上下诏宣启佑返京省亲,甚至连家书都不敢写出一封,为的就是平复启曜从小累积而来的怨恨,保得启曜一世平安。
可是,太后颓然的发现,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启曜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些年他所承受的一切,而他始终偏执的将这些苦难统统归罪于太后和启佑身上。
对于启佑,太后心底压抑着说不出的愧疚与自责,当年她没法保护他,使得才八岁的他独自前往封底,无亲无靠的活着,她甚至都无法想象出,现在的启佑究竟是什么模样,他是不是长得和启曜一般高大挺拔,。还怪不怪自己当年的无情?
太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声音充满了说不出的疲惫,太后原本保养得宜的脸,好像瞬间老了十岁,太后垂下眼帘,淡淡道:“哀家会在皇上派人呈上的圣旨上盖上玉印的,如此,皇上该放心了。”
启曜最后深深的看一眼太后,他的母后又一次败给了自己,他不是应该很高兴才对吗,可是启曜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喜悦,相反,他此刻变得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甚至没有再像太后行礼告辞,便快步走出了毓宸宫的大殿,不知为何,在看到母后那张透出衰老和悲哀的脸时,他心底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而他自己,很不喜欢,应该说是相当厌恶这样的感觉。
式微搭着翠珊的手,缓缓前行着,一路上,主仆二人都无过多的言语,翠珊心中对那个看似楚楚可怜,实则手段了得的福妃充满了愤恨,这种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如今她既然能要求皇贵妃之位,他日,便会想法设法坐上皇后的位子。
想到此处,翠珊不由担心的看了一眼式微,虽然主子冰雪聪明,但手段却太过仁厚,总是不愿置对方于死地,且皇上佑又因为定国公的缘故厌弃式微,处于劣势的式微,当着斗得过集后宫宠爱为一身的福妃吗,何况,主子身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娴妃。
式微却仿佛丝毫不知翠珊心中此刻的翻江倒海,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淡然模样,翠珊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婉转动听的女声:“皇后娘娘,请留步!”
翠珊愕然,式微面上却并无一丝惊讶之色,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转身应道:“娴妃妹妹!”
娴妃施施然上前,亲热的挽了式微的手,翠珊和菊香见状,都自动退到二人身后两米远的地方,远远的尾随着。
式微看着眼前盛放的红梅,淡淡道:“妹妹可是有话要与本宫说!”
娴妃觉得今日的时机恰到好处,原先她还想着,怎么挑个合适的机会将福妃的丑事透露给皇后知道,不想今日机会便来了,福妃若是真的被封做皇贵妃,势必对式微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虽然式微面上还表现的相当平和,但她终究是女人,是女人就会嫉妒,而自己此刻将福妃的事抖露给式微知道,不仅尊重了式微正宫皇后的身份,还向皇后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娴妃向来是走一步,想三步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将它的价值发挥到最好才好,所以,没有好处的事情,娴妃是从来不会浪费时间的。
娴妃眸中露出难色,欲言又止的轻蹙眉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娴妃才抬起头,话一开口,却是石破天惊:“还请娘娘为嫔妾做主才好!”
式微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的:“娴妃妹妹此话怎讲!”
娴妃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般说道:“因为此事事关福妃妹妹,嫔妾思量咱三,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回禀了皇后姐姐做定夺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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