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东菱喉咙有些干涩,舌尖微动,吐出两个字,“阿生。”
何蝶生看一眼天边黄昏浅笑:“还是这儿熟悉,似乎连空气都让我好上不少。”
北海的空气质量只能算得上是一般,比起何蝶生休养的海城,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八年,可算回来了,还好你的手机号没换,不然我在这儿也没什朋友,还是一个人也联系不上。”
何蝶生朝着东菱走近,语气带着些庆幸的欣悦,仿佛只是个重回故土和旧友寒暄的人。
东菱却只觉得这五月天瞬间变得冻人的很,那天她惹怒玄渡的话其实并不是假话。
玄渡喜好玩弄人心,功夫并不完全到家,她喜怒无常的性子,更是受了眼前人的影响。
何蝶生作为市长的二女儿,精神失常后被玄家人带走,怎么会忽然只身回来了?
何蝶生弯唇:“怎么这样看着我?放心吧,我已经好透了,好得不能再好了。”
东菱回过神说道:“恭喜你痊愈,你一个人来的吗,你外祖母放心吗?”
“祖母已经故去了,我疯了几年,也该清醒。”
何蝶生垂眸,鸦羽色睫毛间黑色的瞳孔深邃,于平静中藏着诡异。
“一起吃顿饭吧,我请你,顺便解一下这几年发生什,我离家太久,很多事也都不记得。”
东菱心思杂乱,听见何蝶生这说,应下来。
在吃饭时,东菱挑着些别的事和她说,并没有说到玄渡。
“阿渡呢,按照她的性子,不会什事也没发生吧?”
何蝶生撑着下巴问,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
东菱心里几乎惯性使然,心里升起了提醒玄渡的想法,很快又被她压制下去。
如今情况早不是以前,玄渡也不是被何蝶生欺负的小姑娘,在地位上占据上风,更何况心思不纯,是个坏种。
“六年前我出国了,我们没什来往。”
东菱没提前不久生的事情,其中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尽的,更何况她和何蝶生还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
“那还是挺让人诧异的,毕竟按照阿渡的性子,她必定是要牢牢地缠着你的,和小孩子一样,遇喜欢的玩具,就抓着不放了。”
何蝶生扬眉,她那颇为戏谑的语气听的东菱并不舒服。
从她接到何蝶生电话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何蝶生为什回来。
她从前就没办对玄渡和何蝶生的错对进行指摘,她们间隔着的不仅有伦理血缘的孽债,还有着长过程中彼此无尽的折磨。
东菱记得自己撞过她们矛盾之后的模样,七岁的玄渡被生气的玄母要求饿着肚子罚站一晚上,而九岁的何蝶生则在玄渡的告状下被罚跪了一小时。
屋檐下她们相对着,像是要从彼此的身上撕咬下一块血肉,东菱那天被挡在门口,没什也没说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