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夫人真心实意关心宁蔚,而宁蔚却一直不听教训的样子,宁大老爷一甩衣袖:“我早就写信让他回来,他迟迟不回,到了今晚才进家门是他自找的,夫人你担心他作甚!”
“他现在翅膀硬了,进家门了不立马到主院请安,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我看他是去军营和那些粗俗之人相处久了,之前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夫人总说他聪明,我看他分明榆木脑袋一个,读了十几年书,十五岁了连秀才都考不中,不像岑儿,十四岁就考中秀才,紧接着就要考举人了。”
宁大老爷越说越气,对宁蔚越来越不满。
继夫人见状,娇笑着伸出柔软白皙的手在宁大老爷的胸口给他顺气:“老爷,大少爷年轻、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慢慢教他就成,你这样生闷气,你的身子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是……”
第067章大老爷有请
继夫人窦氏长得很漂亮,小巧的瓜子脸,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下巴小巧玲珑,朱唇嫣红水润。
哪怕已年过三十,但肌肤保养得吹弹可破,生了两个孩子依旧是杨柳细腰,年龄没有让她失了颜色,反而显得更有风韵,一个眼神勾得宁大老爷心痒不已。
这一晚,宁大老爷被夫人几句话“安抚”了下来,将教训儿子的事放到一旁,搂着夫人进了房间。
但是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宁大老爷在窦氏的提醒下,再度回忆起来了宁蔚对自己不敬,外出这么久,进家门后居然不先来告罪请安。
宁大老爷将饭碗重重一放,怒气冲冲地让人去宁蔚的院子喊人,早饭也不想吃了。
窦氏估计继子不会那么听话这么早就过来,她现在才刚喝了一口粥,要是老爷不吃她也不好继续吃,只好站出来劝了几句,好歹让宁大老爷把早饭吃完。
宁大老爷派去喊宁蔚的那小厮站在宁蔚的院门,听到了里面的破空声,愣是不敢敲门进去。
宁蔚这几年回宁家的次数十分少,但是少不代表着他不回去,在京城的时候,差不多他两、三个月会回一趟宁家。
去年有一次宁蔚回宁家时早起练武,有一个不懂事的小厮没动脑子,直愣愣地跑进去打断了宁蔚。
对此,宁蔚的长枪毫不客气地将那个小厮挑飞。
没有出人命,但是那小厮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胸前被长枪拍过的淤青也是一个多月才消散。
而且听那小厮说,当时他真的感觉到了大少爷身上的煞气,差一点点,长枪锋利的金属尖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从那回起,宁家的众家丁就知道了,不管别的时候怎么样,至少在大少爷早上练武时,万万不能打扰他,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宁蔚今天没有用长枪,他从洛南省赶回京城,只随身携带了一柄长剑。
读书、练字、习武都一样,一日不练就会手生,自从进了军营,宁蔚就没有晚起过,不管在哪里,他每天都会练上至少半个时辰。
习武的人耳力很好,宁蔚一早就听到了院外的脚步声和不平稳的唿吸,但是他没有理会对方,继续自顾自地练着。
若是那不长眼的进来了,不要怪他的刀剑不小心碰到对方,是死是伤全看命。
被叫过来喊人的小厮听着里面的跳动、破空声一直没停,在门口不住转圈。
他怕自己迟迟不把大少爷请过去,被大老爷责骂,被大夫人责罚。
可是他更怕敲门喊人,会惹怒了大少爷被打伤,甚至没了性命。
什么都做不了,等待的每一瞬都让他急得上火。
这时候,孙嬷嬷估摸着她家大少爷快练完了,让她的儿子端着一盆温水,自己端着大少爷的早点,来到了宁蔚的小院外。
小厮在看到孙嬷嬷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他知道大少爷对这位孙嬷嬷向来很是客气,脚快过脑子一个健步跃过去:“孙嬷嬷,你们可算来了!”
孙嬷嬷看着对方,语气不是很好地说:“你不是在外院做事的吗,来我们少爷这边做什么?”
小厮过来是为了什么,孙嬷嬷心里有些猜测,肯定和主院有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大老爷或者继夫人的意思。
陪着笑,小厮客客气气地说:“是这样的,大老爷和大夫人知道大少爷回来了,让小的来请大少爷去主院呢,小的见大少爷似是在练武,想着不方便打扰大少爷,就在门口候着。”
平时他们这些在继夫人手下做事的人不见得对前夫人留下的孙嬷嬷多尊敬,但是在大少爷跟前,装装样子不难,他现在指望着能早点把这位祖宗请过去。
孙嬷嬷的儿子翻了个不是很明显的白眼,抢在他娘前头说:“少爷每天早上都要练武,不能被打扰,你就跟我们一起站在门口等着吧。”
小厮见他们也不打算进去,眼珠子一转有了个主意:“孙、孙虎,你端着这么重的水盆一路走来应该累着了,要不我帮你端会儿吧。”
孙虎就是孙嬷嬷的儿子,孙嬷嬷本名不姓孙,是嫁给了孙虎的爹后,从了夫家的姓,没有再用她原本的姓。
“不用,我自己端着。”端水过来是给少爷洗漱用的,孙虎哪能叫别人拿走,他担心继夫人叫人往里放东西。
两人推搡之间,不知道是谁的胳膊戳了孙嬷嬷一下,她被推着往前一个踉跄,将小院的门推开了:“哎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