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皱了皱眉,这来去都不过一个小时,怎么都……?带着些许疑惑,她垂眸扫视了一眼一脸坦然的克莱尔,默然将手中包裹好的东西递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
女仆更奇怪了——饭厅那会儿她不会一直在她姐姐身后么?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应该都清楚才是,怎么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莫非……
从旁边伸出来一只苍白的手,立时就打断了女仆的胡思乱想,“有劳了。”
来人的声音冰冷异常,淬着些许不耐和敌意,直接将那女仆给冻住了。
克莱尔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她嬉笑着抱着科利尔的手臂,一脸亲昵。
女仆看到科利尔出来了,之前那噩梦般的回忆全都上来了。她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不紧不慢道,“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就走了。伊丽莎白女士还有事情要交代于我。”
啧……一个小时都没到,倒是学会了拿母亲大人来压自己了……
科利尔冷笑了一声,“吩咐倒是不敢当。倒是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若是一个不小心哪里磕着绊着,见了什么脏东西……”嘴角裂开的弧度越发扩大。她能感觉到女仆的恐惧,不由更加得兴奋起来,“你知道你会落了个什么下场么,洁西卡?”
女仆心头一凛,尤其是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在那小恶魔的口中叫唤得一波三折,登时鸡皮疙瘩就起了整整一胳膊。
科利尔像是整治她整上了瘾,盯着她呆滞的眼戏谑道:“不是要去母亲大人那儿么,还不滚?”
“……”
洁西卡勉力绷紧着面上的线条,平静的冰山面孔下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恐惧与不安已经到达了极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儿的,她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赶紧逃离,逃离那个……恶魔……
“姐姐?”
克莱尔拉扯着科利尔的袖子,嘟嘴道,“洁西卡姐姐不是一直都很凶的么,怎么现在见到你就跑?”
科利尔调整了一下快笑到抽筋的恐怖嘴脸,换上了一个普通的浅笑,淡淡道,“许是做贼心虚吧……”
为了防止她问到之前在饭厅里的事儿,科利尔赶紧扯开了话题,“不是你说要点骨头好钻狗洞来着么?”
“对啊。”克莱尔一听这个就来劲了,她扑闪着大眼,晶亮亮的眸子里仿佛凝着这天地间闪耀的星光,美得纯粹,美得没有瑕疵,“我们现在就走吧,今天集市那儿一定很热闹!”
科利尔抿着唇,想都没想就直接敲了一记她的脑壳子。克莱尔抱着头就装模作样地哀嚎道,“姐姐你又打我头,都说会变笨得啦!”
“说你笨你还不信!”科利尔冷嗤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是轻柔得紧。她揉了揉克莱尔的软发,一如百年前那般的亲昵,“现在我们能走得了才有鬼!!”
克莱尔委屈地瘪了瘪嘴,却是没再嚷着要急急走去。
科利尔还是不习惯自己的小身子,她伸了个懒腰后,就迈着小短腿儿,慢腾腾地在自己房间里转圈儿。
克莱尔瞪着大眼,就见自家姐姐迈着优雅的猫步,却是像无头苍蝇那般地乱转,这边摸摸,那边翻翻,好似这儿不是她的房间,陌生到急于去熟悉它。克莱尔也没多想,只当她也和自己一样在这儿憋得慌。于是乎,软萌的克莱尔再度黏上了科利尔。
“姐姐,干等太无聊了,你陪我打弹子吧。”
“……”当一只小型猫科动物眨巴着眼睛对你撒娇,你一般是不会拒绝的,就好像科利尔……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自己的妹妹,甚至连动过拒绝的念头都没有,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克莱尔见自家姐姐没回应,就当她是默认了。她屁颠屁颠地从床底翻出来一个大箱子,然后干巴巴地瞧着科利尔。
科利尔认命地叹了口气,她甩腿爬上了床,然后凭着自己旧时的记忆朝着枕头底下摸索着。没多久,她就触到了一个冰冷的硬物。
——还好……自己的那些个破习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科利尔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右手一扬,就将那铜钥匙甩给了克莱尔,“打弹子太费时间了,我们来看旧照片吧。”
“哈!我记得你有一次**到了乔克卜踩到香蕉皮的蠢样子,应该还在吧。”克莱尔兴奋得喃喃自语,手里也没闲着,‘咔哒’一声就打开了铁箱子,“还有上次你给我看的满脸都是面粉的母亲大人,简直是帅呆了!哈哈……”
“嘘!小点声,你想把人都招过来么?”科利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斥道,“这话不要在别人面前乱说,传到母亲大人那儿有你好果子吃!!”
克莱尔可怜兮兮地朝她眨眨眼,示意她不敢了。赤色的眸子沾着些许湿气,活像个软绵绵的兔子,而自己就是那欺负兔子的大灰狼……
科利尔无力扶额,只好拿底层的那些旧照片献宝似得在她眼前晃。东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为博君一笑,烽火戏诸侯又何妨?科利尔摇了摇头,总觉得这孩子再被自己宠下去,迟早会真成白兔子,到时候……
——到时候自己养着不就成了?
科利尔被自己大脑中最直接的反馈给吓着了,她复杂地瞅着兀自在那儿笑得直打跌的某人,只觉自己的妹控属性又刷新了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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