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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唉！&rdo;豪格叹了口气。

他这一生除了叱咤呼喝，何曾这么深深叹息过？

而她则无从得知这一声叹息所代表的意思。

&ldo;豪大侠，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rdo;凌苍苍忽然说。

豪格又叹了口气，&ldo;我是挺喜欢人家叫我豪大侠的，可是你如果叫我豪格的话，我会更喜欢。&rdo;说完后又叹了口气，&ldo;唉！你问吧！&rdo;

凌苍苍坐起身，&ldo;我只是很好奇，你跟袁公子怎么会有如此的交情？&rdo;

豪格想了一会儿，反问：&ldo;你可曾听过袁崇焕袁将军？&rdo;

&ldo;当然听过……啊！&rdo;凌苍苍惊呼，&ldo;你的意思是说，袁公子他是……&rdo;

豪格点点头，&ldo;没错，所以下次别再跟他说什么国仇家恨，也别再指着他的鼻子骂汉jian，你可知道他的心里有多苦？&rdo;

当年崇祯皇帝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而凌迟处死袁崇焕，然而中计的何止是皇帝，就连百姓也被谣言四起蛊惑得沿街怒骂，到头来谁赢了？是私欲薰心的权佞，还是逞一时痛快的皇帝和百姓？

&ldo;当年他才十二岁，跟家人滞留辽东，父亲在京惨死尚无人收拾尸骸，朝廷便又派人来抄家灭族，后来……&rdo;

见豪格顿了一下，凌苍苍不知怎么了，忽然晓得了答案。

&ldo;你救了他一家？&rdo;

豪格一笑，&ldo;刚好路过，反正杀明军也杀成习惯，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rdo;

凌苍苍不由自主地回他一笑，接着幽幽叹了一口气说：&ldo;原来他的遭遇跟我如此相像。&rdo;

&ldo;你……你愿不愿意说来给我听听？&rdo;

&ldo;唉！我爹是东林党案受牵连的官员之一，幸亏我舅舅带我们回江南，要不然……&rdo;凌苍苍不好意思的笑起来，&ldo;我这是在跟敌人诉苦啦！&rdo;

&ldo;邦有道则危言危行，邦无道则危行言孙。&rdo;

凌苍苍开始有些感到心服的说：&ldo;你们满人也都念这些书？&rdo;

&ldo;念啊，怎么不念？是我祖父和父亲带头念的，什么在知人，在安民，不但嘴巴念念，也要我们都念到心里头去。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黎民怀之，何忧乎异族侵略？&rdo;豪格又开始爱现了。

&ldo;唉！连你们都懂这些道理，但汉室皇帝却倒行逆施。&rdo;

&ldo;要不要换人做做看？&rdo;

凌苍苍愕然而视，马上沉下脸来，脱口而出，&ldo;汉贼不两立！&rdo;

说他鞑子也就罢了，居然还骂他是贼，豪格饿虎扑羊般的两手抵着床板圈住她瞪着。

凌苍苍终于感到害怕，但是依然说：&ldo;威武不能屈！&rdo;

这么固执却又美丽的女人。豪格的眼睛往下瞟着她的朱唇和柔而不腻的身体曲线，顿时进退失据。

&ldo;就算你把门给锁了，我说他不会就是不会！&rdo;

脑海中回荡着袁德芳的话，豪格立刻把背打直，两臂依依不舍的收回，但是光两只眼睛看着还是很让人心猿意马，他索性站起身，凭窗而立。

外头夜色四合，却没有安静的时刻，反而是吃饭、叫酒，还有隔壁烟花女调弦弄筝莺莺燕燕好不噪闹。

如果只是亲亲她，应该没关系吧？

他撇过头去，如果在这个时候，她无论低头也好，闭目养神也行，只要不是望着他，他可能不会胡思乱想，然而她却一双美目盼兮，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他便再也没有任何坚持与不坚持的理由了。

他很快的又坐回床上，大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一颗心在这样的气息下躁乱不已，血液在脑子里滚热得逼近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