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汉庭阴鸷地盯着叶殊那假惺惺的苦瓜脸,心里腹诽鄙夷,当下作了一个决定。
叶殊连续提到几次只要她没事,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这种无私的责任心,令颜有金感到汗颜。
受伤的叶殊,其实是需要人关心与照顾的,是她一时昏了头,躲在莫汉庭的怀里便以为此间事了。
颜有金尴尬地直起身来,想要退出莫汉庭的怀抱,想着毕竟叶殊是为自己受伤的,自己理应陪他到医院去检查,如此她才能心安些。
“别动!”俊颜紧绷,晕黄朦胧的灯光打在他傲然的脸上,古典俊美的轮廓并未因为光线的柔和而舒缓,反而愈发变得坚硬与深刻,薄唇紧紧地抿成一字,冷冷地散发出一种危险的信号,她自然清楚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可她不是那种无情冷血之人,对叶殊,她不能不管。
“嘴巴没流血,没内伤;脸上没擦破,没毁容;四肢健在,没残废;说话条理,脑没残;精神良好,人没疯……他好着呢,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莫汉牢牢地钳制她的手臂,薄唇染凉,他喉间淡漠地逸出一声冷笑,开启毒舌模式。
相信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怎么又惹他了,态度何必如此刻薄,不近人情,想着,颜有金便愈发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阿武,将这位叶先生送到傅氏贵宾处,要好好地检查,给予高级看护。”莫汉庭使出大力将颜有金禁锢在怀里,声音淡淡道,然后他视线又玩味地对上叶殊,“今天这事,呵……谁都别妄想挑战我的权威,在格兰市我就是天,敢在我眼皮底下搞事,简直就是找死。”
对上莫汉庭的视线,无疑这番话是警告,也是对他的下马威。
叶殊隐隐听出,莫汉庭已经开始怀疑到了他的身上,不禁脸色阴沉,少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你……只管对他好,到头来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疼痛有所缓解,曾淑仪擦拭着嘴角的血丝,终于勉强能说话了。
曾淑仪话里有话,隐晦的暗示佐证了莫汉庭之前的猜测,只是他不会给曾淑仪自认为可以争取从轻发落的理由,因为她是罪魁祸首,他绝不会给她赎罪的机会。
“走!”莫汉庭一个眼色都没给她,至始至终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
“老大,这几个该怎么处理?还是按帮规吗?”阿武俊眉一挑,盯着那几个颤抖犹如筛子的小混混,向莫汉庭请示。
“老规矩,哪里摸了砍哪里,没摸的,打成三级伤残!”莫汉庭对手下向来少言,但是今日这几人有胆动他的人,他当然得花点时间好好地“交代”一番。
话语顿了几秒,莫汉庭慢慢地走近四人,低下头,轻轻地问,“对了,刚才你们四人是准备围攻她吗?”说着,目光划过颜有金又回落四人身上,“图谋不轨?……这样吧,按帮规处理之后,丢到空中监狱去,那里喜欢‘爆菊’的满地都是——让你们也试试被爆菊的滋味!”
空中监狱?原本跪不住的四人一瞬跪了起来,极为震惊地望向莫汉庭,难道此人正是格兰岛上令人闻风丧胆、具有杀伐大权的A先生,那个跺跺脚,格兰市便会震三震的大人物?哔了狗了,那带头大哥简直恨死曾淑仪,害他无缘无故招惹了这尊大佛。
想到那传闻犹如地狱般恐怖骇人的天空监狱,几人顿感生命岌岌可危,为求宽恕,四人惊惶地跪着扑向莫汉庭,哀求道,“A先生,是我们有眼无珠得罪了金小姐,求你放过我们吧!”
只是几人刚挪动一个跪姿,下一秒,头顶便被一个硬物抵在头上,无疑他们都很清楚,那是枪,一霎吓得不敢再动半步,耳边亦传来刀疤阿武幽幽的声音,“不想被爆头的话……都给我老实点。”
朝颤抖的几人轻笑,莫汉庭脸上仿若极其亲切般,但说出来的话却令人生无可恋,他说,“艾滋这种病,说来就来,祝你们好运!”
艾滋?几人一听,心肝一颤,表情更显绝望,想要求饶,却抖得连声都发不出。
呃——
这是不是属于伤天害理之事?
颜有金有些心软了,毕竟那几个人都知惹了不该惹的人,有了教训,今后或许就不会再如此混账。
看出颜有金于心不忍,莫汉庭拍怕她的肩部,勾唇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以为那些被你伤害的还少吗?只是你没有动刀动枪而已,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试着想想,如果曾淑仪的计划得手,那么你的人生还能完好无缺吗?结果对你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你就让她这么欺负你而不给予回击么?……如果你心软,那么,让我来!”莫汉庭悠悠地贴近她的耳边,空气中仿若都是他浓烈的男性气息,那声音低沉而具有磁性,令她心旌神摇,只得忙于迎合。
见自己的小女人温顺地点点头,莫汉庭心内荡起一丝甜蜜,搂着她就要往外走。
“阿庭,别走!你要和她走,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曾淑仪哀戚地朝莫汉庭的背影喊了一声,眸光瞥见地上的水果刀,一把抓起搁置颈脖之上,语气透着决绝。
她希冀着故伎重演,即使上一回她的苦肉计令自己落下了一个半生伤残的内伤,但是为了莫汉庭,她可以用身体作为代价,换来他一缕怜悯的目光,一丝温存,一抹怜爱。
而后,因妒忌叶琳得到莫汉庭的好感,在一次生病住院中,她故意闹情绪,并吵着说如果莫汉庭追求叶琳她便不活了,为此还特地拒绝医治,要死要活的就是想让人把话传到了莫汉庭的耳里。
事后,莫汉庭不再和叶琳有往来,曾淑仪心里暗自得意,以为莫汉庭还是吃她这一招的。
如今,她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而死亡她也无所畏惧,只要能留住莫汉庭,在冒险一次又何妨,即便是死。
今日的策划曾淑仪是主谋,颜有金其实也很期待着看莫汉庭打算如何处理的,但见他却打算带着自己离开,心里犹有怨气,脚步迈不开来。
“不走?”莫汉庭扭头,问的却不是曾淑仪。
“事情都处理完了?”颜有金双手环胸,冷酷地问。
“你想我怎么处理?”莫汉庭反问。
“看你表现,总之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颜有金冷冷地盯着曾淑仪。
“呵呵——说得好!”莫汉庭勾唇一笑,眸光颇为赞赏。
话落,他放开了颜有金,神色阴晴不定地转过身去,见曾淑仪楚楚可怜般,望着他,满是哀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