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常坤那拔人大致的行进路线,和老牛略一计划,觉得斜插到他们前面,以逸待劳才是最好的办法。
算好大致的距离后,便开始行动,虽然复仇的心很急,但我们也没敢大意。常坤的心狠手辣我是领教过的,极其善于观察,捕风就能捉影,如果我们稍不留神弄出什么动静,打了草,惊了蛇,偷袭不成反掉进他的圈套,就亏大了。
还有就是,我们也清楚的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神农架这种茂密参天的远古老林穿行,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随时可能出现,让我们防不胜防。直到现在,我都在想树梢上突然出现在面前那张恐怖的脸到底属于什么东西。
幸亏它再没有出现,我们也按计划到了常坤那群人的前面,在一棵云杉下面躲好,布置具体的行动方案。其实并不算布置,只有我和他们亲密接触过,老牛所要做的就是听从我的安排。上次见他们的时候共七个人,后来被棺材兽干掉了一个,如果没再出意外,他们应该还剩六个。
虽然他们人数比我们多几倍,但根据我的判断,能威胁到我们的只有常坤一个,擒贼擒王,先把常坤放倒,其他几个必定不战自败,事有两面,如果我们制服不了常坤,其他五人一拥而上,我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和老牛决定两个人分头行动,主要目标就是常坤。
远远到几束手电光摇晃着走来,我和老牛神戒备,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企图一招制敌,万万没想到,来的只有四个人,两人扛着枪,打着手电在前面探路,还有两个抬着个东西,上面蒙了块布,不到里面装的什么,从他们吃力的样子,那东西应该不轻。
刚开始到他们只有四个人的时候,心里大大兴奋,他们少两个人,我们下手就容易的多。可是,当他们一点点走近,清他们的脸后,我的心却慌乱起来,因为这几个人里没有常坤。
兴奋的感觉当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甚至是惶恐。常坤那么狡猾奸诈,手里拿的双管猎枪威力巨大,绝对不会轻易丧命在神农架,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这个队伍里?难道已经发现我们的踪迹,带着另外一个人绕到外面,准备里外夹击对我们来个反包围?
我再无心前面几个人,转头四下打量,希望能提前发现他。
老牛没有见过常坤,我们计划的是等那群人走近,我用手势告诉他,然后再一起冲出去。可是现在常坤不在队里,我又在东张西望,老牛也紧张着,压低身子跑到我身边问:“铁炎,你在什么?有什么不对?”
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在活动子后,我才压低声音向老牛道“那个常坤没跟这些人走在一起!”
就在刚才,我还跟老牛又叮嘱了常坤的凶残与狡诈,要老牛千万小心。估计他也做足了拼命的准备,所以听到我的话后,稍愣一下:“那怎么办?”
我一时沉默,反复权衡,仔细分析常坤没有跟这群人在一起每种原因:上次见他们的时候,就见他们抬着很重的东西,里面装的应该是工具之类,由此推断,他们也是进山猎货的,可神农架古老奇幻,物种颇多,不说我们尚未知道的珍稀,单是能数上来,叫出名字的就有几百种,这群人要猎的是什么?想想常坤当时那个记恨警察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无奈我也想不出是什么,便转到另一个问题上:他们曾经说过还有个什么五爷要来,常坤会不会去接那个五爷了?
一切终归是猜测,棋差一招就可能全盘皆输,重要的是我们唯一的资本就是生命,输不起。
四周处处都是古木、灌丛,藏几百几千人绝对不成问题,如果没有那几个人手里电筒微弱的光芒,漆黑的树林将是密不透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电筒的光束晃动时又是另一番情形,巨大投影错乱交织,邪恶狰狞,昏暗不定,如同一个个飘舞摇摆的魔鬼,特别震慑人心,这让我灵光一现,想到了另外一些东西。
林子如此险恶,在这里面走路,绝对不是提防有人来害人,而是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猛兽,它们才是人类最大的威胁。我们一路走来,遇上无数,他们肯定也碰到过。面对这种情况,只有戮力同心,集中火力,才有活下去的机会。经验丰富的常坤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此想来,便只有一个可能,他临时有事,才没有跟这些人一起。
“铁炎!他们要过去了!”老牛低沉在我耳边说完,眼睛直盯着我,在等我做最后的决定。
想到常坤不在,我心里的紧张立即烟消云散,轻轻笑道:“主角不在,这四人都是小喽啰,我们一人解决两个,谁的动作快,战利品就全部归谁!”
老牛愣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你都说是小喽啰了,还能有什么战利品?香烟、瓜子、口香糖?”
“还糖人儿、假脸、拔浪鼓呢,你当他们是庙会上摆小摊的……”我话都没说完,老牛率先猫着腰冲了出去,临走时,没忘了向我竖个小拇指,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靠!没良心的,抢个香烟、瓜子、口香糖都那么急,一辈子没大样!”我心里暗骂着,跟了上去。
林子崎岖难行,枯枝横在丛丛灌木中,走起来十分耗力,他们四个人还带着东西,走路的时候,已经略带疲惫,因为他们无所顾忌,走路时拔开树枝的声音极大,这样正好,守全掩盖了我们的脚步声。
此刻的我,如猛兽到猎物般热血沸腾,茂密而幽暗的林子又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屏障,十分轻松就绕到他们两侧,就在他们走近时,我和老牛相视一眼,暴喝一声,同时跳了出来。
大家相距很近,情势突然,前面两个人都打着手电筒,三八大盖儿和水连珠长枪还被他们背在肩膀,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还在愣的时候,我已经把手里削的如同尖矛的树枝从面前那人的肩膀穿透,他顿时惨叫一声,坐在地上。老牛也没含糊,仗着拉孜藏刀锋利,直接把对面那人半条手臂砍下来。
林子里落叶满地,两个手电筒摔在地上,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厮杀中连点红色都不到,血腥味又被固有的**气味掩盖,耳边听到的却是撕心裂肺的哀嚎。
后面两个抬着东西的见势不对,一个拔腿就跑,可他运气不好,才跑两步就被一丛灌木拌倒,此时我已追到,自然不用客气,朝着他胸口连踢几脚,在他脸上猛捶几拳,直打的自己手都酸了才住手。起身时,手上粘粘的满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老牛直直站在那里,掉落在地的手电筒刚好照到老牛手中拉孜藏刀上,寒锋上鲜血欲滴,在他面前,最后一个连跑都不敢跑,早已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向着老牛磕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两位山神爷爷,老祖宗,我是一时贪心才进山取货的,山神爷爷千万行行好,饶我一命,我回去后杀猎宰牛给您送来,天天给您烧香……”
他把我们当山神了,一句一个山神爷爷,老祖宗的,搞的老牛想打下不去手,我更是哭笑不得。不过,我还想知道常坤的下落,更懒的听他念叨,蹲下去压着嗓子,冷冷问道:“常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