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完后,将军府的主人们都回房休息去了。
沐君轻车熟路的朝着将军夫人的房间走去,她可没有忘记那人对她,是连一点点情面都不给的呢。
越过门外的丫鬟,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跃进里间,床上的人该是正在午休,对于她的到来全然不知,守房的丫鬟大概也是累坏了,打着盹儿呢。
用药迷晕了打盹儿的丫鬟,沐君也大摇大摆的靠近床上的人。没有吵醒她,她的目的可不是让她看见她呢,有好戏等着。
将带来的蜡烛,香,纸,在床边点燃,像是祭拜时的模样,随后发丝飞舞,所有的里间的窗户都给关得严严实实的,乍一看,只剩下蜡烛那微弱的光芒了。
当初,就是她查了自己是极阴之体,才会被带到青衡后山去的,现在嘛,既然皇上都已经昭告天下她走了,那么她肯定也是如此想的吧,再者,她的女儿后日就要大婚了,得让她这个做娘的紧张紧张不是。
隐于帷幔后面,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从地狱传来的幽灵声,睡梦中的人似乎很不舒服,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似乎耳中的声音如魔音般,不得消停。
“小翠。”迷迷糊糊中,她喊了自己贴身丫鬟的名字,将手伸了起来,想让丫鬟将她扶起来。看着动作,该是平时就是如此的吧,闭着眼睛都能做成这样。
可是等了好久,她正要发怒,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来扶起自己了,嘴中吩咐道:“小翠,你怎么这么慢,赶紧帮我把衣服穿了,这是什么声音啊!”说着说着,突然感觉不对劲,手上的感觉怎么如此冰凉,似乎,似乎比死人的手还要冰。
这一想法不要紧,要紧的是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
一个激灵,将军夫人嗖的将眼睛睁开了,看到隐在烛光中,披着长发,最终还在喃喃自语的人,她吓傻了。
这样柔顺墨色的发丝,这样清秀,虽然烛光摇曳得让人晃不清楚面前人的真面目,可是,她就是知道,这……这……
“你是……忆君,你……是忆君。”肯定的语气,挣扎得逃离了沐君的触碰,她锁在床角,颤抖着,“不,不是我……害的你,是……是皇上,是皇……皇家……”她解释着,闭着眼睛不敢四处张望。却又害怕沐君的靠近,缩得更加紧了。
“不是你……你说不是你……阎王告诉我,就是你……是你告诉他们的,是你……”沐君声音拖得长长的,听在耳中有种余音缭绕的感觉,不过,这可不好听,在将军夫人看来,这简直就是折磨,比死都还难受的折磨。
“呜呜,真的,真的不是我……我,我给你烧纸钱,我……我……”将军夫人还在说话,沐君突然往身后看了看,墨雷居然就在她身后,给她递了个神色,随后便消失了。
沐君嘴中诅咒,妈的,真晦气。
看着还在喃喃自语的将军夫人,鼻子一哼,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们的。发丝一扫,将军夫人顺着床睡了下去,窗户也开了,室内的蜡烛,纸,香都撤去了,味道也顺着一阵风飘远了,幸好时间不久,味道不是特别的浓烈。
沐君刚刚离开,门就被推开了,将军步入房中,听到有声音,连忙步入内间,听到夫人一个劲的喃语,“我给你……烧纸钱,我给你……念经,我……不是我……”断断续续,不成句,似乎被吓得不轻。
将军夫人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侧,身体一抖,又醒了过来,惊吓得颤抖着,随后发现是将军才大口大口的喘气,望了望四周,有些迷惑。
“怎么了?”将军看她如此模样,心中猜想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了,这段时间都是高高兴兴的,女儿后天就要做太子妃了,这样的节骨眼,可不能发生什么来破坏他们的好事。
“我……”她张了张嘴,将床头醒来的丫鬟退出房门,才道:“我梦见温忆君了。”
她其实觉得,那很真实,不是梦,就连现在,她都能感觉到手上的冰凉触感,那样的强烈,那样的真实。
将所有的说与他听,心中还在怯怯然,身体还会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只说了一句,“别想那么多,可能是你因为女儿要嫁给太子了,所以才会想到她的,别想就好了,那是她的命,不是你的错。”
虽然如此说,当天,他就请了法师来房中驱鬼。自然,这事做得很隐蔽,没有给任何人知道,可是不包括沐君。
沐君在不远处的树上嘲讽的看着这一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简简单单的请个法师,就想要将她驱走?不可能,她还要给他们送份大礼呢。
当天晚上,将军府很安全,到第二天下午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好事倒是一大堆。有好多人都提前来祝贺了,还有就是为温夏鹭准备着嫁妆,准备着服装,教习着已然不下千百遍叮嘱的礼节。
而反观沐君呢。
“老大一下午都在睡觉?”这大白天的,老大就没有出过房门,明天就是大婚了,她今天下午居然在睡大觉,她不是要准备好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