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无惋惜道:“哦,看来姑娘属于晚慧的,从小栽培,却只是略知一二啊。”
啧啧,真是遗憾。
她却不气不急,星眸璀璨地,望着我的眼神儿似乎还有一些别的意味,看得我一时竟然有些怯场忘词儿,僵了半晌,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转圈儿。
我转啊,转啊,转啊……
阿沫恨恨的瞧着我这提不起士气的模样儿,作势要倒,眨巴眼睛暗语:话家常呢?水蛇腰的皮不扒了?
我立马耸了耸肩,扒,当然要扒,一起扒!
冤有头债有主,我冲阿沫使了个眼色,她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扶起了舒太嫔,陪笑道:“哟,太嫔怎么跪着,太嫔娘娘起身说话罢。”
“罪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劳驾嬷嬷。”
“这话说得,妹妹啊,哀家很是好奇啊,方才来的路上,听了点子鬼话,怪吓人的哦。说是先帝怨恨妹妹,不愿妹妹下去伺候呢!那你说咱们这些喘气儿的,先帝居然……”
我猛然一咋呼,随即做出了一脸惊恐的模样。瞧着舒太嫔的脸色霎时间五颜六色的,好不热闹。
先帝烦你,竟要留着你的小命儿,那咱们这群被他宠着的。。。。。。嗯哼?!
“臣妾、臣妾……”
舒太嫔才刚被搀扶起来,只听了两句话,便软泥一般瘫了下去,被阿沫一手半提着,要跌不跌的,还被同样“吓坏了”的阿沫不住地抖着半个身子。
然后她声音发颤,求救似的盯住了那个慎儿。
我顺着她的目光,疑惑道:“难道慎姑娘有高见?”
她笑开了眼,解释得一派通明:“先帝仁慈,太嫔娘娘芳龄正艳,先帝自是舍不得她以身殉葬,辜负了大好年华的。”
我听得一脸受挫,扶着额头:“哦,原来是这个解释。哎呀阿沫,哀家看着像是很老么?”
护短的阿沫登时涨红了脸,跳将出来,厉声呵斥道:“什么芳龄正艳!我家郡主二八年华才是芳龄正艳。被召选入宫,继位为后,原来咱们先帝是个仁慈的,是被进了谗言了!”
我隐隐上了悲戚之意,抹了抹眼睛:“阿沫快别说了,哀家命苦,还折了先帝的晚节,这可如何是好……嘤嘤嘤……”
屋里屋外的人一时间吓得全跪了下来,都是筛糠一样抖得颇有大难临头的意味。只听阿沫正色道:“主子,看来太嫔娘娘果然有些能耐,惯能支使那些庸人妖言惑众的。咱们可不能叫那巫蛊之风浸淫后宫啊!”
舒太嫔当真是怕了,扑通一声跪倒,眼泪鼻涕混为一遭,大哭道:“太后娘娘明鉴啊!臣妾万万没有本事编排太后啊!这、这一切都是慎郡主卜算出来的,不关臣妾的事情啊!”
好嘛,你早说啊!我给阿沫递了一个眼色,原先只想着找个撒气桶的,未曾料想却逮到了正主儿。
那就让哀家来看看,能揭掉你几层皮!
阿沫一副大仇得报的神色,扬声道:“长乐宫乃是清静之地,不比占星楼能问鬼神。慎郡主年纪轻轻,无甚道行,却口出狂言,诋毁先帝和太后的名誉,今天不好好教训一番,实在有失公允!来人,庭院设杖刑台,太后娘娘今天要给后宫好好立些规矩!”
我带来的人自是明白我的想头,准备工作早就就绪,只待阿沫一声令下,早就将预备齐全的东西安置完毕。我得意地拨了拨额间的碎发,眼神儿递给了慎郡主一个“请”的暗示。
她掩着面貌,看不出神色,却能望见两蹙皱起的眉。
“太后娘娘这是要对我实施杖刑?”
我心下很鄙视她这种装傻充愣的样子,废话,不打你,我架着那儿预备坐着和你促膝聊天么?于是不耐烦地一扬手,示意把她拖下去。
她被人有些粗鲁地拖到庭中,却不反抗,只轻蔑地嗤笑一声:“那太后娘娘可不要后悔。”
我个暴脾气,我后悔什么,莫不是打残你了,再截开真相,你还能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么?!
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