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重装骑兵,双排并列踏上了浮桥,比格伦要塞还是没任何动作,“难道对方是等骑兵走到一半时才会出来破坏浮桥?”哈伦哥斯将自己的担忧,派人转告罗格斯。
罗格斯正要命令重装骑兵出发,听了此言,想了想,于是,命令在江面浮桥旁待命的一半扈从军,配合苏诺派出的一个步兵旗团,先行到对岸滩头建立阵地,看看对方会有什么招数使出。
这些扈从军由于是搭设浮桥,个个都是光着身子,手里也只有一些铁锤等工具,什么都没带,但在等级森严的芮尔典,罗格斯就命令就是死命令,必须执行的,要不然,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了,而是全家。
苏诺步兵旗团,跟芮尔典军制一样,没有固定的步兵旗团长,都是临战前指派的贵族骑士军官出任指挥的,芮尔典步兵的军官名额也非常有限,有限到简化的程度,芮尔典人才没那么多时间放在步兵战法的钻研上,他们的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重装骑兵上。
芮尔典的战争学院,就是仿效骑士公会的军事指挥学院,骑士公会的军事指挥学院并不是一直在授课的,只有在骑士公会自行在一段时间内,发布的一些开课通知,军事指挥学院教导的,都是一些常用的兵种相克,各种战阵的使用还有一些战略上的运用等,骑士公会的军事指挥学院,收录的学员,都要求是一些正在军队中任职的高级贵族军官和各个王室的成员,大领主府的继承人等,芮尔典的战争学院,教导的主要是重装骑兵的各种运用,战术布置等,极少有教导步兵的。
战争学院才开办没几年,但在芮尔典军方已经形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是战争学院派的,一个是骑士公会军事指挥学院派的,双方都是以骑兵教导为主,但方法有点不一样,所以,谁也不服谁,双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有弓弩手运用的指导。
芮尔典步兵的军制,只有两级军官,一个是领导一个十人小队的步兵下士,另一级就是统领十支小队的步兵中士了,平时各个中士带自己的部下训练,战时派来的指挥官就会从中指定哪个中士作为中士长,就是战斗时的临时指挥官,中士长也是要亲自上阵的。
比格伦要塞,这里就是当年克莱斯的先祖,作为一名皇家骑士团统帅,带领一支五千芮尔典皇家重装骑士团,渡过河后,在这里与维基亚人临时调来的两个步兵旗团共计两千人阻击,这两个步兵旗团全是雪山巨斧战士,手里拿着三米长的长柄圆斧,以五千重装骑士团冲击两千人的步兵,芮尔典人本来是认为毫不费力的事情,但就是这一场悲壮的阻击战,一战奠定了雪山巨斧战士在卡拉迪亚大陆第一步兵的地位。
五千芮尔典重装骑士,与雪山巨斧战士整整战斗了三个小时,以雪山巨斧战士的集体阵亡的悲壮而结束,但芮尔典五千重装骑兵,竟然付出了两千多重装骑兵阵亡的代价,要知道,这可是当时芮尔典帝国最强皇家骑士团,皇家骑士团的精钢全身骑士铠甲,在雪山巨斧战士的巨斧下像是纸糊的一样,一斧头下来不是破甲了就是里面的骑士被震晕过去了,凹陷进去的钢板,也能把里面的人挤压得喘不上气而死。
芮尔典皇家骑士团惨胜的带着残军突袭了德赫瑞姆,才最终迫得维基亚人退守南方郡领,而芮尔典皇家骑士团,也已无力再追击。
在此后的几十年里,都有不少军事爱好者或退役的皇家骑士谈论过这场阻击战,都断言,如果当时那些雪山巨斧战士都是穿着重装铠甲而不是一些软皮甲,那么谁赢谁输还真说不定,说不定德赫瑞姆早已是在维基亚人手里了。
比格伦要塞外的江边,苏诺步兵已经顺利通过并列阵,芮尔典步兵的常用装备就是步兵方盾加短刺枪,有条件的可以佩戴一把步兵短剑,这把剑是要自己买的。两千多扈从军却是在两侧走来走去,还不时对要塞方向做出挑衅的举动。
见比格伦要塞还是没动静,罗格斯等不及了,当即下令重装骑兵过江,双骑并排的芮尔典重装骑兵开始均速前进,开始踏上浮桥,号称大陆第一骑兵的芮尔典重装骑兵,训练素质和骑术,纪律,都十分出色,五千重装骑兵整齐划一,毫不混乱。
先头部队已有五百骑顺利上岸,正在江边做出戒备,见此情形,罗格斯命令加速渡江,芮尔典重装骑兵间的间距拉得更近,速度也加快了,最痛苦的就是那些扈从军了,重装骑兵上浮桥,浮桥不时摆动,他们要用木筏,几十个人从后面死死的往江底抱着一根巨木撑着木筏,有的更惨,在木筏与浮桥之间,想重新固定有些要散乱的浮木时,重装骑兵踏上浮桥,浮桥往下晃动,直接把人夹在浮桥与木筏之间,后面的扈从军又不敢放松木筏的支撑,一放松估计浮桥一散,他们都要被当场塞进麻袋里被重装骑兵纵马踩踏成肉酱,高高在上的重装骑兵可不会管这些扈从军的死活,无情的继续通过浮桥,扈从军们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惨死。
这时江面浮桥上都是重装骑兵,浮桥已经开始了左右晃动,不习惯水性的一些重骑兵也露出了一些害怕,这也造成了一点麻烦,后面的骑兵撞上来了,好在在浮桥上速度不快,没酿成大祸,但这也让整列重骑停留了一下。
比格伦要塞外的一片树林外,此时开始了忙碌,一声令下,十几台临时制作的简易投石机开始发射了,第一发发射的是石头,这是试射,石头从空中呼啸而至,大多落在水中,虽然没中浮桥,但也吓了芮尔典重骑兵一跳,又造成了一些混乱。
已经上岸戒备的重骑兵,由一名旗团长带领着,旗团长往右一指,“在那边,去,用锋利的骑枪,刺死他们。”五百重装骑兵成阵型的推进,江边的泥泞和湿湿,令很多重装骑兵都始料不及,有好几个的战马滑倒了,骑士摔到地上,喝斥着步兵过来救援他们。
对方的投石机又开始了,这一次直接抛得更远,都抛到苏诺的江边不远处的地方,这一次是一些装着火油的陶罐,不少火油都撒在浮桥上,哈伦哥斯看了看,叫自己的投石机准备,看能不能反了对方的投石机。对方抛的是火油以桐油为主,在水里起不到多大作用。所以哈伦哥斯没多理会。
对方的投石机估计是分批轮流发射的,这一次间隔很短,抛来大量火球,有些火球打到浮桥上,之前抛的火油上,引起了一些大火,但正如哈伦哥斯所料,大火起不了多久就灭了。
“嘭”苏诺的投石机发动,只不过距离不够,还没过江呢,把对岸的步兵都吓了一跳,差点打到他们了,纷纷在咒骂着。
往树林冲击的五百重骑兵,遭到了守军步骑的埋伏,双方都在拼命着,而那些投石机也更换了方式,发射传统的石头,这次的石头更大,十几个大石头砸了下来,有一两个砸在浮桥上,当场将一名躲无可躲的重装骑兵砸死,大石头落到浮桥上,将浮桥砸散架了,桥上几名重装骑兵也掉进水里。另一块大石头砸过来时,几名重装骑兵见机快,直接跳进江里,留下的战马被砸得当场血肉横飞,两段浮桥的散架,让重装骑兵没了通道,停在江面上进退两难,剩下的浮桥又缺少支撑,往下飘去。
罗格斯是气得大骂:“快把备用的木筏接上去”“去一些人把重骑兵救上来呀。”“你们快点呀,都是一群猪,难道不知道在旁边提前备好多的木筏么?现在才推着过去。”
又有幸运通过江的几百多重骑,马不停蹄的往交战的地方赶去,一名骑士对步兵和扈从军大骂:“你们都是猪么?没看到那里打起来了么?快点去支援呀。猪,真是一群猪。”步兵们这才不情不愿的往前去,但他们还是结着盾阵慢慢挪动,他们也怕对方再冲出来一支骑兵来。扈从军更惨,手里什么都没有,还要被重骑兵抽了几鞭催着往前,“快去,对方都是一些杂役在操作投石机。
苏诺仅有的弓弩手,此时也独自划着木筏前进渡江,但他们技术太差了,又因为害怕,把四个木筏连在一起划,没那些大的力气顶住木筏,木筏直接往浮桥上冲去,扈从军刚重装架好浮桥没来得及绑扎,被这么一撞,停留在上面的重装骑兵直接掉了下江,扈从军是连忙去救援,但穿着重装铠甲掉水里,一下沉下去了,根本救不了。”
“你们这群猪。”重装骑兵纷纷大骂那些弓弩手,就在这里,对方投石机又开始发威了,“上岸的人在搞什么,还不搞定投石机。”罗格斯愤愤的骂道。
此时,不断有重装骑兵从浮桥上退了回来,而有一名浮桥中间的重装骑士却是发狂了,因为被弓弩手撞下去的重骑士其中有他的弟弟,怒火中烧的他,直接纵马冲上弓弩手的木筏,一时间死伤惨重,而这名冲动的重骑士,也是忘记了此刻正在浮桥上,冲动的加速撞去,自己也没控制住马速,掉进了江里,弓弩手也是人,也气得大骂混蛋,而那些重装骑兵忍不了,也开始对骂,甚至还要动起手来,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重装骑兵,轮得到一群懦夫弓弩手来指责了?在重装骑士的眼中,弓弩手就是懦夫,不敢上前冲锋的懦夫。
罗格斯派出了自己的亲卫队前来制止,才平息了冲突,但此时对岸的投石机还在继续,这一次砸中了三段浮桥,浮桥是彻底散落了,几十名还停留在江中间的重装骑兵是左右为难,回去的路和前进的路都断了,脚下的浮桥也不知能支撑多久,更要命的是,没了支撑的浮桥,开始往下飘去,一些零散的浮桥很不幸的载着几名重装骑兵撞上另一段的刚在水面堪堪平缓下来的浮桥,双方都有人落水了,有的还连人带马的落水,有反应迅速没掉落水的,也庆幸不久,因为脚下的浮桥散架了,个别重装骑兵见机快,抱住了一根浮木,才得以幸存。
辽阔的江面上,到处都是惨叫声,更令人绝望的是,这时水流开始加大了,江面上也刮起了大风,原来是下大雨了,看着遮天的雨幕从上游快速往这里蔓延,罗格斯是彻底的绝望了,他的晋升梦,很可能要破灭了。
狂风暴雨的到来,让还在江面上努力修筑浮桥的扈从军也是危机重重,明显变得湍急的江面,将他们都冲散了,只能是各自抱着浮木,听天由命了,由于长时间泡水里,又加上下大雨降了温,江水变成得非常冰冷,不少人都有点顶不住了,苏诺人也只能是携带一些麻绳什么的,跑向下游,看能不能救回一些幸运儿,只是机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