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一改在皇宫时里的态度,平日里总是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自己,有的时候在路上段婉妆都能感受到身后来自他炙热的目光,盯得她浑身难受。
段婉妆受不了了,祈祷着这几日快点过去,早早的到西北才好。
夜里寒风萧瑟,冬季的树林更显凄凉和冷清,一阵夜风刮过,树叶发生沙沙声响,帐篷外的篝火熊熊燃烧着,时不时发出爆裂的声响,从内还能看见外头守夜士兵的身影。
段婉妆睡不着,如曼不在身边,她翻来覆去总觉得百无聊赖。
如曼每日的前半夜都是不休息的,她总是呆在离帐篷最近的树上替段婉妆守夜,四更后才进帐篷里休息片刻。
空荡荡的帐篷里除了两个简易的睡袋,其他什么都没有,段婉妆想找个消遣的东西都找不着,只得任由自己的神智漂浮去远方。
倏然一道暗影遮住了帐篷外篝火的光,一道人影伫立在段婉妆的帐篷前,一动不动。
段婉妆吓着了,连忙往后缩了缩。
这荒郊野岭的,指不定出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有人夜袭,她哪还有活路。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守夜的士兵打盹了,如曼也绝对不可能放过对她有威胁的人了,当下如曼没有半分动作,那便能说明帐篷外头的那人对段婉妆没有伤害。
外头的人影动了动,好似想掀开帐篷的门帘,段婉妆赶忙躺好闭上眼睛,摆出装睡的姿势。
那人的手抬了抬,又放了下去,在帐篷前踌躇不定。过了良久,他终究是没进帐篷来,只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帘外,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那一道渐渐离去的身影,段婉妆悄悄从睡袋里爬出来,小心翼翼的掀开了门帘的一个角,打算看看那人放下的是什么东西。
好在帐篷前摆的不是什么奇怪的物品,而是一个男子尺寸的绒毛大氅,整整齐齐的叠好放着,看上去特别厚实。
段婉妆轻轻把大氅拖进帐篷内,摸了摸料子和内里。
大氅很轻,却很软和,正因如此才说明了它的优质,能拥有这个成色衣裳的,整支行军队伍里也就只有华英一人了。
难怪如曼没有反应,虽然段婉妆和华英不合,但至少华英不会伤害她。
段婉妆有些哭笑不得,这大半夜的,华英就为了送一件衣裳在她帐篷前来来回回的抬手又放下,还差点把她给吓死,这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无聊过头了。
段婉妆把风氅折好放在帐篷的角落,又进了睡袋里,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慢慢的入睡。
第二日清晨,段婉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会如曼已经穿戴好了衣裳坐在帐篷里,正等着她醒来。
见她醒了,如曼把浸湿了的锦帕和水递到她的面前,段婉妆随意的梳洗一番,出了帐篷才发现整支行军队伍就等她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