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样做,置我的颜面于何地?”
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来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听着这极有威严的声音,聂华亭下意识脊背僵硬。
她上一辈子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可谓是惧怕至极。
就算重来一世,听道这个声音,聂华亭依然觉得背后生寒!
男人步履从容,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身量极高,一身黑色的圆领袍衬得他气质更加阴沉,墨发高高束起,干练又不失俊美。
那张脸分明是好看的,五官凌厉,面庞立体,一双凤眸漂亮的不像话,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谢重霄容颜俊美,毋庸置疑,可偏偏浑身透着生人不敢近的气息。
大长公主明显能看出她这个儿子此刻不高兴,一时也找不到话说。
坦白来讲,她这个儿子性情冷淡疏离,且极有自己的主见,一旦决定了什么,别人无论如何是干涉不了,就算她这个母亲也不行。
可今日的事情不行,她非要给聂华亭一个颜色瞧瞧!
“正好你来了。”大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尽量平和说道:“你这个媳妇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哪里有半分为人妻子的自觉,本宫今日若是不好好处罚,恐怕以后她能掀翻了天!”
在大周朝,孝道仁义备受推崇,所以一般婆母责罚儿媳都是应当的。
何况大长公主身份尊贵,平日清高自持极有威严。
聂华亭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事落到别人家,她肯定会被狠狠地责罚一顿!
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别人,更何况还是谢重霄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
“我的妻子,我自己教导就好。”男人淡淡道。
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一旁那个跪得笔直的身影,眸光越发晦涩,“她的事情,不劳母亲操心。”
这平淡却有力量的话也落在了聂华亭的耳朵里。
跪在地上的聂华亭心头一热,感动重重地落在心头。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回答,上一辈子同样的情景,谢重霄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前世两个人的关系后来已经恶劣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讨厌他的霸道强势,更不喜他阴晴不定的性情。只要自己不舒服,不管什么场合,都能劈头盖脸地把他这个侯爷骂一顿。
她这么过分,整个侯府里的人都对她避如蛇蝎,可谢重霄,无论怎么生气,最终也只会冷着脸让她滚。
他在她面前从来不说别的,可在别人面前,始终会护着她,哪怕那些人是他的母亲和弟弟。
大长公主的和颜悦色也再也维持不住,几乎是呵斥的语气:“不劳我费心?你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么?本宫难道能害你不成。。。。。。”随即用手指着聂华亭,“本宫听说,你这个夫人可是越来越不成样子,别的也就罢了,可她心思不正竟然私藏你弟弟的笔墨,这样你都能纵容她么?!”
聂华亭低着头不敢说话,此刻她要是说话,恐怕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男人闻言,眼神更显隼利,薄唇紧抿,显然被刚刚的话所激怒。
谢重霄双拳紧握,目光落在那道不敢抬头的身影上。
顿了顿,随即坚定说道:“此事我已经责罚过她,母亲不必介怀,带她回去以后,我会好好管教。”
好好管教。
聂华亭听着这几个字,总觉得谢重霄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哪怕谢重霄想要好好教训她也行,只求千万别在这时候放弃她。
以后她当牛做马报答都行!
大长公主怒不可遏:“你。。。。。。你就这么护着这个女子,为此不惜和我这个母亲顶撞!还有,她居心叵测心里没有你这个丈夫也就罢了,可她分明是想害你的亲弟弟,宿吟是你的亲弟弟,你难道偏帮着这个女人,不为你亲弟弟着想么?”
提及江宿吟这个名字,聂华亭几乎后背发凉。
其实前世这个时候,她还没那个人痴迷到发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