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游站在台上,便像一棵光秃的老树,连一片能为自己遮挡的叶子都没有。台下上千双眼睛盯着他,孟长德捏了一把冷汗,连许静的目光都带着些怀疑。
燕回发怒了,指着孟游怒骂道,“这是怎么回事?!”
孟游面色平静,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云容一眼,“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我的确早就知道幽谭秘境中有一朵长生花。”
大家顿时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长生花可是稀世珍宝,幽谭秘境中有长生花?这种消息他们可一点都没听到。
曹世贤勾起嘴角,“贤侄,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孟游不卑不亢地道,“还请诸位给孟游一个从头道来的机会。幽谭秘境中有长生花一事,孟游虽然知道,但却是从大师兄那里听来的。”
说到这,他看向云容身旁的承景,“师兄告诉我说,他在幽谭秘境中发现了一朵长生花,待下次秘境开放之时便刚好开花结果,而那长生花就隐藏在一片白蓉花之中。那时,孟游尚且年幼,对诸多事一知半解,师兄想必也是因此对孟游毫无戒心。但这次门派试练前夕,孟游奉命下山寻找云尊主的尸首,与大师兄在途中相遇。不料大师兄却对我拔刀相向,逼迫我立下心魔毒誓,不得在秘境开放之前跟任何人提起此时,违者天诛地灭。”
心魔毒誓对修士来说十分严肃,众人当即便信了几分。
孟游又道,“如今,早已过了秘境开放之时,孟游这才会尽数道来。幽谭秘境开放之后三月,便是燕回老祖的生日,孟游确有私心,想找来长生丹赠与老祖。但当时师兄已先我一步找到长生丹,既是如此,孟游本想放弃。可师兄却说他要将长生丹赠与云尊主,孟游虽敬重云尊主,可毕竟仙魔有别,况且前有魔宗血洗连云山,后有九大门派与魔宗开战在即,孟游身为九大宗门子弟,必不能见师兄如此行事,于是才不得以对师兄动手。”
他这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仿佛真的另有隐情,承景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却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孟游现在辩解得越多,一会便会摔得越惨,他难道当真以为云容只有这点手段吗?
曹世贤却有些不耐烦,这些恩恩怨怨同门情深的故事才不是重点,他屈指敲了敲桌子,“我现在只是问你,长生丹呢?”
孟游顿了顿,“长生丹不在我手中。”
“笑话!”曹世贤拍案而起,“我弟子亲眼看到你拿了长生丹用瞬身符离开,你还想狡辩!刚刚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是在找借口罢了,鬼知道你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孟游又是一拜,“我的确曾经拿到了长生丹,可那瞬身符只是将我移送到十里之外。孟游本想就近离开秘境,可当时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大师兄又追了上来,夺走了长生丹。”
曹世贤还是不信,“有何证明?”
孟游镇定道,“曹叔叔何必一再刁难小侄,试想,幽谭秘境品级极高,怎么可能有能直接穿过秘境的瞬身符?若真是有,当日被困在秘境中的人又何必直到今日才得以脱困?”
众人一想,又觉得也有道理。那日孟游从秘境中逃出,确实身受重伤,定然跑不过承景。而孟游现在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也让指认他的几名弟子无话可说,毕竟他们只是看到了全过程,而事实究竟有何隐情,他们也不知道。
周焕摇了摇扇子,调笑地道,“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只是不知当日你为何谎称承景引来红海,又夺走了长生丹。”
孟游朝周焕的方向拜了拜,“师兄与云尊主联手引来红海是真,从我手中夺走长生丹也是真,孟游没有半句虚言。”
他这么说,却是把当日自己如何陷害承景的事推的一干二净。
曹世贤眯着眸子,目光转向一旁的云容,“这么说,长生丹在云尊主手中了?”
孟游聪明地没有说话,云容淡然一笑,声音温和却不失气势,“曹门主不信自己弟子的话,却要听信外人的一面之词。”
曹世贤顿时语塞,云容看向孟游,“你既然是不想承景将长生丹交于我,又为何不在承景孤身闯入正心殿时,当着九大宗门的面说出实情?怕是承景再厉害,也根本不可能是九大宗门的对手吧?”
孟游张开嘴又闭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声音也没了底气,“这……毕竟是我神剑宗的家务事……”
云容立刻反问道,“这么说,待九大宗门离开后,你已经将此事禀报给孟宗主和燕回老祖了?”
被点到名的燕回一脸茫然,孟游生怕燕回反应过来后会收回收他为徒的话,连忙辩解道,“老祖日理万机,孟游自不敢劳烦。但为了阻止这一切发生,孟游想尽了办法,之前潜入魔宗也是为了拿回长生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