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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当然，钢琴上并没有再现&ldo;静息实验室&rdo;里的那些声音，但是，维琳娜表达的是当人们听到那些异怪的声响时触发起来的感情。她完全做到了这一点。

阿尔谢尼惊奇地凝视着维琳娜，仿佛从另一个新的角度上看见了她。

&ldo;你弹得简直太美了。&rdo;安娜&iddot;安德烈叶芙娜说着，一面拿小手绢儿拭着眼睛。

&ldo;我不知道&rdo;，阿尔谢尼望着地板说，&ldo;语言学家们，电子计算机，是不是能够弄清地外音乐中的内容，就像地球上的乐器刚才表达出来的那样。&rdo;

阿文诺莉热情奔放地亲吻了自己的姐姐。

&ldo;不管怎么样吧，这很有趣。&rdo;朗斯柯依教授说，&ldo;施洛夫教授已经找过我，要求我考虑破译的方法。&rdo;接着，说了句玩笑话，&ldo;老实说，我还没有料想到，先得把宝贝女儿的乐曲破译一番。&rdo;

&ldo;不完全一样，&rdo;阿尔谢尼没有听懂教授的意思，&ldo;演奏‐‐表达的是感情。需要的是‐‐合乎逻辑的破译。我很想去控制论研究中心向您讨教。不便在您家里麻烦您……&rdo;

尤利&iddot;谢尔盖耶维奇笑了起来：&ldo;人家会认为，您是在上班时间才思考工作哩！&rdo;

&ldo;不懂，我不懂。&rdo;祖母岔开话头，&ldo;我们那个年代，当然罗人们也争论其他行星世界，不过……我只是个&lso;娘儿们&rso;，演了一辈子的&lso;娘儿们&rso;，表现她们的爱情、怨恨、苦恼。你们的&lso;夜莺般的智慧生物&rso;，我是决计不去扮演的。&rdo;

&ldo;祖母，如果舞台上必须表现开化了的头足纲类章鱼的爱情故事，咋办呢？&rdo;阿文诺莉调皮地问道。

&ldo;住嘴，你个调皮猴！&rdo;祖母挥了挥手，&ldo;凭你总共十六岁的年纪，配谈这个！&rdo;

&ldo;可是，我听维琳娜弹的曲子，想象得出章鱼在唱爱情的歌子。&rdo;

拉托夫临走时，悄声对维琳娜说：&ldo;谢谢……&rdo;然后，腼腆地说了声：&ldo;亲爱的。&rdo;

维琳娜的双眉惊奇地一抬，凝神地盯视了他一会儿，然后，也不关上过道门，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她不知道，在阿尔谢尼&iddot;拉托夫的词汇中，这个词便是最含深情的了。

第二天，阿尔谢尼来到朗斯柯依教授的控制论研究中心，认识了受命参加研究录音的语言学家卡斯帕亮。

语言学家身材矮小，黑得出格，面颊上留下刮净胡髭后的青色，唇上一道浓密整齐的小胡子。

两个人跟朗斯柯依教授一起听了录音，检看电波描记图，观察那些由光电显示出的一道道折线和曲波。然后再听录音；摇着头，重新走向电波描记仪。

&ldo;我感到怀疑。&rdo;卡斯帕亮归纳了初步印象后说。

&ldo;为什么？&rdo;阿尔谢尼问。

&ldo;为什么，为什么！&rdo;卡斯帕亮的灼灼逼人的眼珠子一转，&ldo;为的是，其中并没有人们所期待的地外行星信息：既无简单数列，也绝非毕达哥拉斯定理。&rdo;

&ldo;地外行星人不会把我们当作笨蛋的。&rdo;阿尔谢尼笑了一下。

卡斯帕亮锐利的眼光从连成一字形的双眉下凝望着对方。

&ldo;推理并不笨。还有呢？&rdo;

&ldo;考虑到，信号是从带往宇宙空间的检波装置上收录下来。&rdo;

卡斯帕亮把黑发蓬松的脑袋歪到一边：&ldo;选定的地段？是吗，是这个意思吗？&rdo;

阿尔谢尼点点头。

&ldo;这便在一定程度上确定了破译的原则。&rdo;

&ldo;能行吗？&rdo;阿尔谢尼问。

朗斯柯依答道：&ldo;从原则上说，没有什么绝对的不可能。你得跟这位黑亨利熟悉熟悉。这是位怀疑派‐‐甚至连数目字也怀疑。&rdo;

卡斯帕亮不急不慌地走在前面，把阿尔谢尼领到自己的小房间里。

&ldo;地球上的语言我懂得五十八种。按照我们的观点，运用语调的变化传递信息，都不算新奇。有一些语言，发音的或轻或重就能表达不同的意思。&rdo;

阿尔谢尼指指带来的录音盘：&ldo;一部交响乐。&rdo;

&ldo;同意。语言交响乐。如此珍贵，但又如此可疑。&rdo;

&ldo;我在第一次听到时，也吓了一跳。&rdo;阿尔谢尼坦率地说：&ldo;毫不理解。其中有种激动、痛楚的情绪‐‐但又说不清楚。&rdo;

&ldo;这就很可以了。阿尔谢尼，请听我说，交谈工作的时候我说话太直，请不要介意。现代的电子计算机每秒钟可以测试千百万次。&rdo;于是他俯身到工作台上，投入一系列数字。然后抬起头发蓬松的脑袋，眼光灼灼地说：&ldo;在这一年当中，每个信号是要试译，试译的次数比满天繁星的数目要多得多。你爱好下棋吗？&rdo;

&ldo;有一点儿。&rdo;

&ldo;电子计算机也能下棋。一种出色的验证推理的方法！机器这玩意儿每走一步棋之前，都要测试一下可能的回击。当然它只是根据逻辑推理来验证的。你的情况是要验证出可能的、而且具有连贯内容的每个信号的含义。有点像下棋，但要复杂得多。下棋之所以是项很有益的运动，原因就在这儿。但是，走一局象棋也不过几小时。现在这任务困难得多了。对你来说，……等上一年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