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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他们拉着手默默地走着，走上山坡。

维琳娜一路上都在想，阿尔谢尼必将永远地离开她了。

分手时，她突然感到自己先向阿尔谢尼表白情怀，未免卤莽了一点。

&ldo;原谅我，原谅我的，这个，我的直率……&rdo;她愧悔地说道，&ldo;你知道，我希望……你……如果你真爱……你不是也老老实实地承认有这么回事嘛。要是你爱，就用不着担心你和我今后会怎么样。&rdo;

&ldo;可能，可能是的。&rdo;阿尔谢尼紧握着维琳娜的手，喃喃地说道，&ldo;可是……因为，我和你怎么样也见不着了。担心倒没有什么担心的。不过，这样比较好些，让煎熬着我们的一切埋进心头吧。&rdo;

他看了看维琳娜一双湿润的绿玉般的眼眸，没有告别，径直朝自动无轨电车奔去。

维琳娜看着载运阿尔谢尼远去的机车，心里想：&ldo;无轨电车的马达和行车路线的地下高频电缆之间，是有一条隐微的细线联系着。&rdo;她和阿尔谢尼之间不也需要这样一条细线吗？她认定，要使阿尔谢尼听话，得由拆散他们关系的人们相助‐‐得由星际探险的领导人出面才行。

&ldo;应该请他们批准我们的婚事！&rdo;快走到自己家门口时，维琳娜的思绪忽然集中到这上面来了。

不久，维琳娜来到宇航城。

她认为星际航船的总设计师，应该是个又聪明又富有同情心的人，所以提请总设计师接见。

伊凡&iddot;谢苗诺维奇&iddot;威耶夫对来客，这个控制论研究中心破译过地外行星来电的朗斯柯依教授的女儿的来意，并不清楚，他在自己的大办公室里接待了她。

矮壮的威耶夫，带着那幅冷峻的、厌世绝俗的面孔从堆满各种图纸的老式写字台后站起身来，迎进维琳娜。

维琳娜乍一看到威耶夫，不知怎么地立刻便想到古印度的瑜伽。瑜伽是些用默坐思维、刻苦修行求得正果的愤世嫉俗的教徒。

&ldo;见到您很高兴，&rdo;威耶夫说，&ldo;电视里欣赏过您的节目。您演奏的乐曲不仅使人激动，而且使人思考。&rdo;

&ldo;思考什么呢，伊凡&iddot;谢苗诺维奇。&rdo;

&ldo;思考生活。&rdo;

&ldo;我正是为此而来的哩，来谈谈生活。&rdo;

&ldo;噢！您若是为此而来，&rdo;他微微一笑，&ldo;那请稍坐一会儿，请让我先向您介绍一下我们的&lso;生活&rso;，就在那张大台子上，星际宇航船&lso;生活&rso;号的模型。&rdo;

维琳娜走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这玩意儿。它使人想起了竖立在长长的栅格式把柄上的一根辊轴。威耶夫便开始讲解了。原来这把柄并不是把柄，而是尾形桁架，桁架末端装置着中微子发动机。这较过去的光子发动机又有很大进展。如果说光子发动机的运转是物质和反物质粒子通过反射镜的光电效应而起作用，那么，现时的发动机则由基本粒子中神奇的老一辈，可以穿透宇宙间一切物质的&ldo;中微子&rdo;作为动力。航船桁架构造的外形类似巴黎着名的古埃菲尔塔，只是更加细长一些。航行中的加速力由桁架传送至航船垂直中轴。航船主体则是一对旋转的带辐条的翼轮，如同连接起来的环箍管状物，环箍中心便是宇航船的圆筒形船舱，也即是所谓的辊轴。

伊凡&iddot;谢苗诺维奇侧视了一下来客，一只手放到&ldo;辊轴&rdo;上说道：&ldo;它的体积，您可以想见，极其庞大。过去的那些个宇航船和它相比，简直不过是枚顶针而已。可是，它也仅仅只能乘坐六人。这些圆柱子里，&rdo;他一手抚摸着相联的翼轮说，&ldo;安排了工作舱。辐条里装有升降机械。启航过程中，航船的圆柱体始终保持稳定。其中心底舱仍然朝向远离的地球。增速飞行时，宇航员们仍然能够站立在舱板上，因为舱内压力与正常的地心引力相等。星际航船达到亚光速时，航船的圆柱体开始自转，离心力作用于通向翼轮中心的辐条及底舱，因此，仍然保留着相当于地球的引力。呶，到了行程还有一年时，稳向的航船圆柱体，在减速制动时，舱底要翻转过来，朝向航行目的地的那颗行星。宇航员们在那时承受到的压力仍然如他们所习惯了的地球上的一样。&rdo;

&ldo;跟地球上的一样。&rdo;维琳娜凄然地重复了一句。

威耶夫从来客的语调中听出了一种哀痛，不由注意地看了看维琳娜。

&ldo;是的，跟地球上的一样。&rdo;威耶夫也重复了这句话，又说，&ldo;不过，他们已经远离了地球。您的意思是对的。&rdo;

&ldo;而且，宇航员们在地球上留下了亲戚、家属、爱人……&rdo;

&ldo;原来！您找我，为的是这件事。&rdo;威耶夫恍然大悟，愉快地呵呵笑了起来。

&ldo;比方说吧，您的宇航员热爱着地球上的一个姑娘，难道他就没有爱的权利了吗？太残忍了！太不公平了！恐怕古时候也没有这种事。沙皇以及其他一切暴君，也没有禁止自己的士兵结婚和生儿育女，哪怕在打发这些士兵上前线送死之前。可是您呢？当然啦，打发一些单身汉去探索未来，事情好办，心安理得，也免得在地球上留下痛苦的家庭。&rdo;

&ldo;您是不是认为，这是一种沽名钓誉的形式主义的关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