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奴什卡吗?可是,我对她等于什么也不知道。&rdo;
&ldo;怎么会什么也不知道呢?我也曾经被催醒过遗传记忆。我做了许多梦,梦中出现了许多遥远的往事……没有让你进入梦境吗?&rdo;
&ldo;没有。我只是记得一点模糊的事物。&rdo;
&ldo;我们来想象一下你的阿奴什卡&iddot;伊洛温娜的生活情景吧。&rdo;
&ldo;真的,我不晓得……一切都搅混了……&rdo;
&ldo;你记得她一些什么事呢……从最远的年代说起吧。&rdo;
&ldo;记得一个地窖……圆顶拱形天花板下有几扇长窗。天花板上有水湿的斑印,长窗外‐‐一口深灰色井栏的水井……&rdo;
&ldo;这是房屋的内院。&rdo;维琳娜断定以后说,&ldo;还有呢?&rdo;
&ldo;记得,好象很欢悦,为什么‐‐不知道。地窖里常常蒸腾着一层水气。我帮妈妈洗衣裳……&rdo;
&ldo;这是阿奴什卡在干活,不是你。&rdo;
&ldo;呶,这当然,还记得父亲……不是一样的……&rdo;
&ldo;怎么会不是一样的?&rdo;
&ldo;起先,戴顶帽子,疲倦劳累……身上一股机油味……他把我们的城市叫做彼得。&rdo;
&ldo;他是在工厂干活。&rdo;
&ldo;后来,变成一个戴着水兵无檐帽、穿着蓝白条纹制服的快快活活的人……安德留沙弟弟老是试着穿那件水兵服,我嘛‐‐试着戴那顶无檐帽……对着镜子。&rdo;
&ldo;不是你,是阿奴什卡。&rdo;
&ldo;原谅我,全都搅混了。我记得那一位父亲,戴着无檐帽,而且背着子弹带,子弹带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形。他说,资本家‐‐完蛋,还有什么冬宫……&rdo;
&ldo;太有意思了。这就是说,他不仅是伟大的十月革命的同代人,而且是这个革命的参加者。&rdo;
&ldo;我还记得他那张脸。脸上充满了自豪、坚定的神情和炽烈的斗志。我记得清楚,是因为我对着镜子一个劲儿地学他的表情。&rdo;
&ldo;就在这时,你的阿奴什卡的才能开始萌动了。&rdo;
&ldo;不知道……我记得我父亲,穿一件皮上本,系着轧轧响的皮带。于是,大伙儿在淌眼泪……&rdo;
&ldo;那是,上前线了。&rdo;维琳娜判断道,&ldo;国内战争了。&rdo;
&ldo;在我的回想中,已经不再是地窖了,而是一个空落落的大房间,没有生火……天花板上有长着翅膀的小天使的身影;有趣的是,我逼着安德留沙弟弟学那上面的姿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