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五爷,不会把这狗鬼子给咬死了吧?值好几千根金条呢,到时候&lso;小神婆&rso;怪罪下来……&rdo;老胡头担忧地问。
那个胖子不以为然,&ldo;你怕个屁,人还能让狗给吃了?无非是给那鬼子尝点苦头,让爷们儿几个乐乐。&rdo;
老胡头放心了,巴结地问:&ldo;这狗真不错,公的母的?&rdo;
五爷兴致勃勃地看着牢房里面的打斗,随口回答:&ldo;母狗。&rdo;
老胡头双手抓着铁栅栏,蹦着高冲里面的黄向东高声道:&ldo;喂,小鬼子,它还是条母狗呢,要不你们俩今晚就圆房得了!&rdo;
几个人笑得喘不过气来,黄向东忍不住用中国话大骂:&ldo;我和你奶奶圆房!&rdo;
外面的人都傻了,没想到这日本鬼子居然还会说中国话。其实在东北的很多日本人包括军人都懂汉语,只是黄向东一直都在说日语,大家还以为他不会中文。老胡头把胳膊伸进栅栏,指着黄向东骂道:&ldo;肏你妈的小鬼子,你敢用中国话骂你胡爷爷?五爷,放狗咬死他得了!&rdo;
五爷把手再一松,狼狗冲上去又扑,黄向东左躲右闪,死死盯着狗的身形,判断它会怎么动作。几个回合下来,人毕竟没有狗灵活,他被狼狗猛地咬住右臂,拼命晃动脑袋来回撕扯。狗牙深深扎进肉里,黄向东高声惨叫,怎么也脱不开,情急中他用左手大拇指去挖狗的右眼。
这狗哪料到黄向东会用下三滥招数,疼得连连哀嚎,嘴也松开了。黄向东捂着胳膊跑到栅栏门,大喊:&ldo;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do;
老胡头急得直蹦,&ldo;咬他啊,再咬,咬他的卵蛋,让他变成日本太监!&rdo;狼狗又冲上来,黄向东跑到老胡头身边,看到他正伸出胳膊乱挥,左手便猛地抓住老胡头手臂用力拉,狼狗扑上来就咬,正好咬在老胡头手臂上。这狗刚才差点儿被挖了眼睛,怒气无处发泄,这回下嘴更狠了。老胡头大声惨叫,鲜血四处飞溅,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五爷连声呼喝,狗嘴就是不松,那胖子连忙开门用鞭子抽狗,也无济于事,眼看着老胡头胳膊上的肉就要被撕下来,忽然寒光一闪,一支飞镖正插在狗脑门儿上。那狗连声哀嚎,身体像被猛击了一拳似的,软软瘫在地上,嘴却仍然咬得很紧。
大家连忙回头,见&ldo;六指神&rdo;和&ldo;小神婆&rdo;站在身后,脸上怒气冲冲。胖子用鞭子杆把死狗的嘴撬开,老胡头才算解放,疼得他昏死过去。这条狗是五爷在两年半前打劫日本小分队抢来的战利品,十分喜爱,现在狗死了,他怒火中烧,扭头看着&ldo;六指神&rdo;。
&ldo;六指神&rdo;笑嘻嘻地站着,双手却分别扣着一支飞镖。五爷把刚要出口的脏话硬咽了回去,他知道这小子年纪不大,还不到十八岁,但那手飞镖绝活可不是闹着玩的,据说能蒙着眼睛射中五十步以内的麻雀。
&ldo;五爷,你这是玩什么节目呢?&rdo;&ldo;小神婆&rdo;扭着屁股走到大家面前,看看躺在地上的老胡头,又看看牢房里满身是血、呼呼喘气的黄向东。
五爷哼了一声,&ldo;&lso;小神婆&rso;,我只是想来逗这小鬼子玩玩,给大家消暑解闷,你也不用要了黑丫头的狗命吧?&rdo;
&ldo;小神婆&rdo;怒道:&ldo;人能和大狼狗玩吗?万一咬死了他,那两千五百根金条你给我吗?&rdo;
&ldo;就知道金条,难道日本人给钱,我们就真放这个鬼子吗?&rdo;五爷也不客气了。
&ldo;小神婆&rdo;笑着说:&ldo;当然,我们做生意一向讲信用。&rdo;五爷和胖子都不干了,同时指责&ldo;小神婆&rdo;,最后不欢而散。
从这以后,黄向东几乎吃不到什么正经东西,每天加起来的食物还不如往日一顿的多。而且那二十几个土匪首领们轮番上阵,不时地来监牢&ldo;关照&rdo;他,黄向东简直生不如死,但大多都是皮外伤,要害处还算安全,看来应该是那少妇怕引起公愤,又怕他们一失手打死他,于是特地命令不能打死打残。
转眼七八天过去,黄向东连饿带伤,又发了几天烧,嗓子哑得都快说不出话来,病愈后瘦了十多斤,两颊没肉,眼眶深陷,整天都处于半昏迷状态。
那老胡头独自看守监牢,无聊得很,于是这段日子经常骂黄向东出气兼解闷,但同时也会透露出一些情报来。这老胡头在山寨里生活几十年,无人不熟悉,经常能得知不少消息,从他的话中黄向东得知:日本方面一直与&ldo;六指神&rdo;等人谈判,日本人一方面在五千根金条的价码上讨价还价,另一方面却暗中活动,此事还惊动了冈村宁次,他亲自下令必须全力组织营救。
黄向东心想,三条洋平和石井四郎关系很好,而石井四郎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队的创建者,无论关东军、陆军或参谋本部都有熟人,肯定是他在冈村宁次面前说了三条洋平的重要性,当然,主要还是怕那个神秘的&ldo;如意计划&rdo;细节泄露。
同时,黄向东又感到很奇怪,这老胡头为什么在和他闲聊的时候透露这么多重要消息?难道是故意讲给自己听?在聊天中,黄向东问起&ldo;六指神&rdo;的事,才知道那十几岁的男孩名叫林小宝。他爸爸林国坤生有六指,是家族遗传,一连十几代都这样,当然也包括林小宝。林国坤在老爷岭当了二十多年土匪首领,远近闻名,后来在抢夺日本人物资的时候中枪身亡。林小宝从六岁就开始习武,他爹死的时候他才十四岁,但已经有了一身本领,尤其擅使飞刀和轻功。在他妈妈的帮助下,新&ldo;六指神&rdo;继承了老&ldo;六指神&rdo;的山寨首领位置,虽然有很多人不服,但林国坤的老婆,也就是大家口中的&ldo;小神婆&rdo;擅使一对驳壳枪,又有智谋,所以还算太平。&ldo;小六指神&rdo;林小宝年纪虽小,却很早熟,行事说话和大人一样,尤其继承了他妈妈的果断狠辣,山寨上下倒也算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