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对方对我的友善持有众多怀疑,令他态度大变的只是辰诺所使用的称谓。审核仅有t恤牛仔裤不眼熟,脸还剩几分残存印象后,对方判断出了我的身份。
守护精灵之后的反映只能用惊惶失措来形容,颇感无趣。他连连自责,说把我错当成古怪的外来者,反正就差没说看我的穿着不顺眼了。
走在空旷的雏菊谷,不安隐隐涌来。三年前由天界和魔域共同封印的噬花一族,以千年为周期,由花族子孙世代看守。仅仅三年,噬花族突然大量涌现,情况相当不自然。
回到寝宫,一觉睡到晚膳前。
饭菜很可口,比起我平时里折腾的仅能填饱肚子而不能审视色香味的三餐好太多倍。
晚膳后,为母后泡了一壶茶,两个人坐在屋内聊天。说实话,我对品茶非常外行,学点皮毛只是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下太过丢人,尽管所有人早就知道皇后家的女儿是个野丫头。
放下白瓷茶杯,站到母后身后,双手轻放在她肩上:&ldo;母后,我为你按摩按摩吧,人类独创高级按摩法。&rdo;
母后轻啜一口茶,没有反对,我也就把这当成默许了。我捶肩的本事当然是一点儿也不好,只得放慢速度,减轻力度,不痛不痒,还不如不按摩,而我也仅限于这种程度了。
&ldo;母后,今天怎么没看见父皇?&rdo;此刻才想起今天的会面中少了一个重要人物。
母后放下茶杯,稍稍拎起茶盖,缓缓说道:&ldo;你父皇重病卧床多日,从一年前开始身体每况愈下,这次恐怕……&rdo;
我斟酌再三,小心地问道:&ldo;太子呢,定下没有?&rdo;
母后摆摆头,慢条斯理地用杯盖荡去杯中的茶沫,凝视着徐徐升起的热气。
我停下动作,每次想起浅穆就觉得如果他还在就好了,每次这种时刻,心总会被揪紧的痛。
母后拉住我的手,话题和刚才截然不同:&ldo;那个人类对你好吗?&rdo;
我笑了:&ldo;墨藤脾气好,又会处事,对我很包容。我总是惹麻烦,每次他都得收拾烂摊子。他人很好,我一直受他照顾,生活过得和这儿一样,什么都不愁。&rdo;
撒谎是错误的,但我不愿母后担心,谎言或许是为了面子,但这一秒我希望它不是。庆幸母后没有回过头来,不然她一定会发现我扬起的嘴角僵硬的多么不自然。
母后拍了拍我的手背,或许她早已明白一切,淡淡说了一句:&ldo;好好照顾自己。&rdo;
夜深了,躺在床上望着手机发呆,魔域的夜晚是宁静的,不比人类都市的繁华,没有明亮的灯光,跳跃的烛火看着就犯困。
手机搜索不到信号,手机盖表面的灯一亮一灭,图片收藏夹里有不少照片,墨藤的,冬云的,&ldo;naturehoe&rdo;的,还有我的。
真想在手机没电之前就回去。
无聊中,想起了店里靠窗的金鱼缸,里面养了九只黑金鱼,鱼缸平日当摆设用,当我得知它的真实用途后,因为笑得过度夸张被教训了。
墨藤说那是个魔域里的gps,可以锁定我在魔域里的位置,九只金鱼能够转移我承受的伤痛,如果遇上致命伤,金鱼全数殉职后我终免不了一死。
鱼缸的作用在我看来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一则就算清楚我在魔域的位置,墨藤也不会冲过来救我,再者,轻伤即使不借助金鱼,&ldo;轻雨&rdo;的魔力也足以修护伤口,而致命伤,金鱼都救不了我,有没有根本无区别。
鱼缸最大的用途就是放在&ldo;naturehoe&rdo;显眼的位置,被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们赞美金鱼长得漂亮,仅此而已。
想鱼缸的事想得正出神,窗外忽的闪过一个黑影。条件反射翻身坐起来,瞅瞅窗,烛光摇曳,屋内陈设的阴影印在纸面,一边觉得可能是自己一时看错,一边走到门旁。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笔直的走廊上不见半个人影,我走出屋,打量着窗户转来转去。
一抹新月挂在天空,走廊外的庭院沐浴在静谧的夜色中。不知何时,辰诺已走到身边:&ldo;殿下,早些回屋休息吧,最近魔域的夜晚很奇怪。&rdo;
确实,这样的夜晚太静了,静得让人心慌。曾几何时,魔域的夜晚没有了虫鸣。
皇后寝宫&ldo;闹鬼&rdo;,传的沸沸扬扬。
然而,事实真相竟是我某夜做面膜时吓晕了送夜宵的小侍女。真是有冤无处申诉,谁说夜里白着一张脸的就是鬼,哪有鬼半夜做皮肤护理的。
宫里&ldo;闹鬼&rdo;是假,&ldo;闹贼&rdo;却是真,而且这个贼的嗜好还与众不同。若只是偷些金银首饰倒也不足为怪,不见的偏偏都是妃嫔们发髻上的花。
这些花不同于一般的步摇华胜,不仅用以装饰,而且表明了花精的年龄,其中最为重要的主花存储了花精绝大部分的灵力,也是&ldo;naturehoe&rdo;在签订pure时用以交换的基本条件。
尽管此次盗贼事件被偷的都是次花,但对方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偷盗成为了问题的关键,目的也匪夷所思,当然,不排除只是妃嫔争宠其中的一支小插曲。
没时间去关心这些繁琐事,调查噬花族突现原由才是此次回魔域的根本目的。与母后商量去封印谷的事,她没反对。封印噬花族的符咒据说并没有解开的迹象,可我还是得去现场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