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亭长拍板做出了决定,“既然我等无法辨别那两人究竟是不是卫将军的兵,不如暂且就将那两人当作是卫将军的兵。然后你我招来一些村民,热情接待两人。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谅两人也不敢随便暴起。如此一来就能拖延时间,等到军中来人。”
亭父和求盗微微一愣,片刻之后两人连连点头,“妙,妙,妙哇。”
“两位,请、请请坐。”
老丈将王五赵六领进家中后,马不停蹄地直奔鸡舍,完全没有一点空闲的功夫。
王五和赵六自然明白老丈的用意,这一路走来老丈絮絮叨叨个没完。从他的儿子如何被袁术征去当兵说起,一直说到刘备攻进寿春为止。其间提到袁术老丈就恨得牙痒痒,说起刘备就老泪纵横。
要不是刚好到家,他们两人一点也不怀疑,老丈能够继续说下去。
至于老丈的鸡舍,是老丈一家遭受袁术兵乱的荼毒,其间他的妻子遭了毒手没了性命,故而鸡和鸡舍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
之前王五和赵六听闻刘备赠送黔首鸡时,本就对严格的军法有所诟病的两人彻底爆发了,故而趁着上官不备偷偷溜出营寨。
可是当他们亲耳听到老丈的念叨,亲眼目睹没有几件家具的老丈执着的为他们去取鸡子,亲身体会到老丈对他们‘卫将军之兵’身份的热情。
嘴里一直喊着想要吃鸡的赵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迷茫,“王五,要不要不你我还是先走吧。”
“。”王五的脸色同样的复杂,在这件事上也有所迟疑,不过他心一横,牙一咬,固执地说道:“来都来了,鸡子没吃上,这不是亏大发了吗?!”
真当老丈将煮熟的饭食端上来的时候,王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筷。
老丈纳闷地问道:“两位好汉怎么不吃啊?”
不管是王五还是赵六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老丈的碗。他们的碗里是装得满满当当的脱壳粟米饭,甚至碗边摆着好几个煮熟的鸡子,而老丈的碗里是没有脱壳的麦饭。
王五和赵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们跟随吴景以来,自认为是见识过场面的,但这种事情却是头一次遇到,实在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朝狭小的院落不断靠近,这让王五和赵六瞬间提高了警惕。
他们长年为兵,自认为比起村里人要厉害不少。
倘若村中人抄起锄头,即便都是一些步履蹒跚的老者,他们也只有逃跑的份!
王五和赵六弓着脊背,时刻准备发力逃跑。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事情再度发生了。“敢问。敢问两位好汉可是卫将军之兵?”
明明声音听起来低沉沙哑,可是在王五赵六听起来却是那么和善。一瞬间内,他们将逃跑的想法搁置。
两人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他们起身顺着声音望去,见到的是三五成群人走来,有上了年纪的老者有带伤的青年。
王五和赵六呆立当场,此时此刻只要点点头,随口应道:‘不错,我等就是卫将军之兵。’
他们相信这些人就会以最大的热情迎接他们。
然而就是简单的点点头,他们发现自己也做不到。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你不配。
还得是老丈站了出来,“这两位好汉,应该是卫将军之兵。”
众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暂且将王五赵六刘备的兵卒招待。
不久之后,一连串马蹄声惊动了小院里的百姓们。百姓们个个如临大敌,生怕袁术卷土重来。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豹头环眼的魁梧壮士和面若枣色的丹凤眼大汉推开院门走进院子。
老丈的儿子从大汉的身后蹿了出来,他介绍道:“阿父,诸位兄弟长辈,这两位是卫将军军中的都伯,名唤简飞和简羽。我将村中路遇卫将军之兵上报后,两位都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原来是简飞都伯和简羽都伯啊。”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不同于众人,王五和赵六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眼皮狂跳不止。村民们不认识,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啊!
这长相这气势,分明就是卫将军二弟三弟,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益德!
他们本想悄无声息地溜出营寨,然后悄无声息地回来。
谁成想到这一溜,溜出了大问题!竟然溜到关羽张飞的面前!这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