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熟人,郑云鸣说话就不会太委婉。
“不光是我的部下,总领的部下也训练不足。”郑云鸣直言不讳的让何元寿感到有些吃惊:“我希望两军能一齐操练,共同提高自己的战斗技巧。”
“我军规制,每日鸡鸣起床,早操一遍,讲说道理一遍,早饭之后,各队分开操练,磨练战斗技巧,然后合练一遍,午饭之后下午合练一番。”
何元寿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将士们按照现在的操练方式已经是非常辛苦,按照总管这个办法来,只怕军心。。。。。。”
“今日不勤加操练,将来如何能破贼?”王登摇头说道:“真当蒙古人都是土偶泥人么?”
“我不说您也清楚,现在国家的军队溃烂到了什么地步。”王登大声说道:“这一次蒙古人侵入京湖的时候总领看得见,各地军队无不是见敌而逃,援救的时候逗留不进,因为什么?还不是平时训练懈怠,在战场上看见了真正的敌人就胆战心惊,未战先怯。现在偷一时的清闲,到了沙场赔上一生的性命,您说这样的军士您可以放心使用吗?”
何元寿沉默了半晌,勉强说道:“既然都说到如此地步,一切听凭总管大人安排便是。”
“景宋鲁莽,说的话有些不中听。”郑云鸣逊谢道:“但道理并不差,总领这一身功名富贵都在这些兵丁身上,如果他们训练懈怠了,总有一天会祸及咱们自身。”
何元寿也不答话,匆匆拱手作别。
望着他用力的掀开帐幕,大步而去的背影,郑云鸣对王登苦笑着说:“这练兵的事情只怕未必有那么容易。”
果然,等第二日旭日跃出地平线的时候,七千名土龙军士卒已经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郢州城的练兵场上。
这个时候何元寿的军士们依然在营中呼呼大睡,甚至连站刁斗的人都睡的香甜。
“混账,简直是混账。”郑云鸣骂道:“要是这个时候蒙古人猝然进犯,只怕他们还没等从梦里醒过来脑袋就搬家了。”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何元寿部下的军士才慢慢的来到操练场上。
等到众人聚齐之后,郑云鸣转身问王登道:“何总领呢?”
点将台下有人举手答道:“禀报总管!我们总领平时不观看军士们操练的。都是由刘正将指挥全军操练的。”
“刘正将是哪一位?”郑云鸣温颜问道。
一名衣衫不整,脖颈间分明还留存着脂粉香气的将领上前来拱手回话:“末将荆鄂军第五正将刘清德参见总管大人。”
郑云鸣看着他的样子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不穿盔甲?”
这个时候休说是土龙军众将官,就算是土龙军中带甲的将士,也是全身盔甲齐备,铮铮铁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对比着何元寿的部下衣衫凌乱,还有**着上身披着一件棉夹袄就来操场上集合的。
刘清德挠了挠头说道:“平日里弟兄们就是这么操练的,既然是操练,何必甲胄齐备,损伤了盔甲还得花钱修补,反为不美。”
“好一个反为不美。”郑云鸣哼了一声,又问道:“本将昨日对荆鄂军传言,点卯即起,全军到练兵场上操练,为何误了时辰?”
“您不知道,”刘清德察觉到营田总管话中的不快,小心谨慎的回答道:“平时我军的操练都是在下午,兄弟们一时早上起不了床也是情有可原。”
“是吗?”郑云鸣大声说道:“将来在战场之上,蒙古人也会认为你们情有可原吗?”
他大声问道:“军法官,误了点卯,该当何刑罚!”
军法官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过时不到,罪犯五十四斩之列,论罪当诛!”
“慢着!”刘清德大声说道:“我不是你郑总管的部属,就算是要斩我也得何总领亲自来斩!”
“不错,”郑云鸣说道:“论军制确实应该何总领来处罚。但今日何总领不在练兵场,我就替他来管教管教你们这群骄兵!”
他厉声喝道:“杖手!将这刘清德押了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几名杖刑手冲了过来,将大惊失色的刘清德反剪双手,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