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章看去,葛璇确实在外面,她起身便先告辞了。
走到门外,葛璇见她出来,行了礼只急匆匆进了去。
幼章回头看,问身边的疏影,“这小几个月,你见过姐婿来洗竹轩么?”
疏影回想,“是有几次,但次数还是屈指可数的。”
幼章不明白,见着那葛璇门面还算正常,人前与姐姐倒是和睦,只私底下听姐姐的意思,却不尽然。
她嘱疏影留心这头,若是有动静就来回她。
夜里,她在床上难以入睡,心背女则三传,疏影挑了围幛进来,点着油灯,“姑娘,前头好像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
幼章掀开薄被,衣裳来不及穿,等着装扮稍加妥当才一路去了前院。
到时洗竹轩灯火通明,屋外婆子丫鬟站成一堆,幼章提步进去,见着一屋里遍地狼藉,戴二夫人与一众姨娘都在,围着满满一屋子。
她便安心放慢脚步给诸位姨太太行了礼,与戴二夫人回了话,才进了屋内。
屋内烧香的青鼎倒在了放书的案子边,一地书账尽毁,有丫头前头收拾,幼章见着床前坐着的是葛老太太。
少勤哭得凄惨,“老祖宗,这日子是没法过了,那混账竟敢提手打我,有没有道理了,枉我孕期正在给他生儿子,这儿子是不要也罢了。”
幼章不能掺和,听见葛老夫人里头劝阻,悄悄退了出来,站在戴二夫人身边,找了弄栖来问,“珰哥儿怎样了?”
“受了些惊吓,叫奶娘抱了回去,现下已哄睡了。”
“那便好。”
不多时,葛老夫人也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找屋外侯着的葛忠珂问话去了,幼章看去,左右却见不着葛璇人。
一行人退下,幼章随着戴二夫人进屋,心里想着安慰,见着少勤的模样,生生愣住了。
这绝不是吵完一架的模样,以她对姐姐的了解,她虽头裹白额面容憔悴,但眼神稳定,是有主张的,幼章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落定。
戴二夫人却没瞧出来,满身忧色,“少勤,怎的就这样沉不住气,他就是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牙子,你的手段,弄掉就是了,何苦吵了起来,这档口,是叫老祖宗烦心,她前头罚着琳儿还在宗堂跪着,你就与璇儿闹,还闹得这样大——唉!”
少勤握住她的手,接过了她递的帕子,“婆婆,这不是不能闹,是必须要闹啊。”
少勤拉住她的手沉了沉,戴二夫人心里提起,警醒,“是璇儿在外面出了事?”
幼章惯会看脸色,见少勤虽不防她,但她知发止乎于礼,有戴二夫人在,她上前问了少勤两句,见少勤一一给她答了,便装作一副落下心来的样子,“姐姐没事就好,我困倦极了,明日再来看你。”
少勤点头,幼章便一路由丫鬟提着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