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公房里回来,走到廊下,身后听得人喊,“幼章。”
竟然是葛琼。
说什么一时戏言,两不相欠。
葛琼又喊她做什么?
幼章怔在原地,见着葛琼一步步走来。
葛琼是容颜极好的,他说话时,天地万物也都只剩下他。
却不想他第一句话便是,“我屋里的海棠开了几朵,你还要不要?”
就一句话,让幼章便落了泪,她惊心的是,如若葛琼待她从一而终地好,不是戏言又戏言的话,她现在也不会错得这样离谱了。
她自己承认,她对某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看见葛琼便明白,欺骗不了自己,她的心思,不是对长辈的心思,这几日,愈发的深重。
葛琼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自己也是千疮百孔,心里一道道伤疤,“你如今,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幼章被他这样问,见着他眼里难得一露的情意,多有不忍,但还是难过,哭得止不住,“葛琼,你是不是太看低我了?”
葛琼低头,眼睛里有如一汪清泉,深不见底,却装满肉眼可见的心思,“从没有。”
幼章撇头不去看他,看了不忍心,也不要被他蛊惑,“你骗人。”
她就不是个傻子,哥哥也这样说过,她问,“那日大哥与长姐说话,我在门外偷偷听到,他说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有人要故意拿他做棋害他,他还说,害他的人,就是巷子里的人。我没有哥哥聪慧,只见着,那几日,你与我大哥走得近,那我问你,我哥口里说的人,可是你?”
是有这样的心思,可真正引他来的,不是自己,只是……
“是有我的缘故。”
得到证实,幼章才觉可怕,她后退两步,不可思议,“你到底了不了解我,我从来都是将身边的人看得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懂你,可为何,你在对我大哥做过这样的事后,转眼又要问我,还要不要嫁给你,你自己都知道,我,我不想说。”
他伸手来,幼章惊得后退。
他继续伸手来,却是轻轻替她抹一抹脸上的泪滴,动作是那般轻柔,“不要哭了。”
我哭了?
幼章便果真不再哭了。
葛琼收回手,多缱绻的温柔,也不能停留很久,他压声,“我明白了。”
幼章低头,知道是自己任性了,将情绪发泄在这里。
他却又说,已是压制过的嗓音,带着些沙哑,“我对不起你,却知道你自不会再与我在一起,”其实是孤掷一注,到现在这一步,不能与她在一起,那便彻底放手,让她回去罢,“你今后定要好好的,不要再遇到,遇到像我这般的人,找个安定,踏实过日子的人,没有纠纷,没有权谋琐事,既见着了我,就要长开眼,日后看人,一定要看得很清。”
“我一定会的,没有了琼大哥哥,我想,我便遇不到更不好的人。”
“好,”他直起身,幼章也没有抬头看他,他的声线从上方传来,“你便安心回去,我不会扰你。”
放梅西走,放姜俞饧归山,始终是裕亲王的心头病。
为此,裕亲王与他争执了许久,葛琼不欲与他吵,“现下看好十一王才是正事,关外一路,他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