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待了半月,她闭门谢客。
可外头的消息,她却听得甚是清晰,听说,刘家退婚了。
也好,也好,刘景真这样好的人,活不该被她连累。
呼——
窗外木柩被谁推动,吱嘎一声响,幼章的视线与屋外头倒挂的那人对视个正着。
“东流,你——”
“姑娘,姑娘。”
屋外有人喊,幼章赶忙关了窗子,回过头来,问,“何事?”
“姑娘,”疏影话也说不清了,“三爷,葛三爷上门来提亲了。”
幼章匆匆而去,赶到父亲的屋门外时,恰逢里头的门开,一行人走了出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父亲稍加有力的斥责她,她也不记在心上了。
是他,真的是他。
入目三分春,这人,一身墨色衣衫,发顶也加了冠,活脱脱一个清隽飘逸的葛三爷,身子必是大好了。
幼章怔了去,盯着他,不舍得转目。
被盯着的人,自然也察觉了她的视线,一时半会,抿起嘴,轻轻笑开了。
唉,这像什么话,苏州烈观望着小女儿,自身委实都不好意思,硬咳了一声,“咳——”
“苏——”称兄现下已不合适,“苏老,不妨让我与令女说几句话,片刻功夫,不耽误事。”
苏州烈有些颤巍,一时就允了。
人走出院墙后,还不真实。
这几日,在情绪边缘徘徊,一边气愤不甘,一边又难以置信,直至人上门来,见着了真人后,心才落了下去。
这是葛家的瑜卿呐。
见面不知是要摆谱子,还是要见礼,良久纠结,反倒不如面前人,并无拘束。
“苏郎。”葛思珉这样唤他。
当年清河一声唤,葛家瑜卿的名号,他素以敬畏,这人,未谋面之前,总盼着名号,他日如有机会得以相聚,当上上座,只没想,再见面,竟是这个光景。
倒不是年岁的原由,他大宁氏也有些距离,只是这条路难走,他若首肯了,家里的老太君怕会与他休说不止。
这是辈分的问题啊。
自然,最为他无法忍受的,便是幼章这孩子,情根怕是深种,闹出这一场戏,名声都毁尽了。
诚如葛思珉所说,“如若你不愿,这才是糟蹋了她。”
也只能允了,都到了这样的地步。
气还是有的,暗恨了一口,对此人的敬意都消了几分,“今日宴未设,具体事宜等你周全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