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在如此高的地方观察这个世界。可是星星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啊,她一想到自己就要像从前看的动物世界里,被鹰抓回巢穴喂养幼鸟的田鼠,大鸟回到巢穴,就会把她撕碎了喂给幼崽。
一想到自己就要被碎了,她是什么心思也没了。原先想象的抓只小鸟做鸟质只是她的胡思乱想而已。这些扁毛谁知道有没有灵性?抓它的幼崽只会死得更快,难道巨鸟还知道什么叫谈判?
碎、尸!不对啊,碎的时候还活着呢,碎人!那得多疼啊!
星星脑洞大开,开始思索如何才能从巨鸟嘴里找出一线生机。她努力回想鹰带回田鼠时,是如何喂雏鸟的。思来想去的,好像鹰带回猎物,直接就开撕呀!
鹰即将落到巢穴时,给它致命一击?
这么大的鸟,我奋力一击也弄不过它呀。鹰嘴锋利异常,爪子也十分有力,攻击它的哪里能让它受伤呢?
能将她带到如此高的地方,这鸟的力量可想而知。星星转头看看它的双翼展开有多大。嗯,很大!得有四五米!
这么会有这么大的巨鸟!是不是靖哥哥家的雕儿没关好,跑出来了?
戴上头盔呼吸顺畅多了,可是看东西就不怎么方便了,尤其还是以那种勉强戴上头盔的姿势。星星扭动身体时,惊动了紫羽,将他从无限遐想中来了回来。
刚刚发现雌性时的惊喜,和顺利抓到她,并能带回去给幻羽,可以延续他们鸟兽人一族的血脉的激动,都是他的本能驱使的。
可是现在他才想起,自己的爪子里捏着的是一个珍贵无比的雌性!雌性珍贵也脆弱。他刚刚那样忽然的一抓,不知道有没有吓着雌性?
爪子的力度是不是适合雌性?现在是应该松一点?还是应该紧一点?我飞得是不是太高了?雌性会不会害怕?
紫羽开启了患得患失的模式。直接导致了他的爪子时松时紧,飞得忽高忽低。
抓得紧了,怕伤到星星;抓得松了,又怕星星掉下去。飞得高了,怕星星害怕;飞得低了,怕星星会挂到树梢。是的,这里的树木,高的,堪比百层高楼。
这下好了,紫羽忐忑不安,星星也是活受罪。从前被蓝带着赶路时的惊悚,跟现在一比,那简直就是孩子玩的青蛙跳和成人完的蹦极一样。
她现在是真的一点心思也转不动了,她觉得这样不用等到鸟巢,她就被吓死在路上了。
就不说杨树他们回到部落,没看到星星时的那种慌乱了。星星被紫羽带到了一处临海的陡峭的悬崖上时,星星的心也是颤抖的。她之前还想着能不能找到机会惊吓到紫羽,将她抛下呢,现在看看悬崖到海面的高度,和悬崖下露出的礁石,被海浪拍打激起的浪花。她还是安分地做个雏鸟的食物吧。这么高摔下去,跟分、尸也差不多少了。
紫羽老远就看到了自己的家,一声声高亢地鹰鸣,引起了他们聚集地的骚动,空中瞬间飞起了无数只巨大的老鹰。
得,这样即使这只将自己丢下,也得被别的老鹰给半路劫走。最后还是免不了葬身鹰腹的下场,就当学佛祖以身饲鹰了。这也算是天葬了!
星星知道就快到鸟巢了,她已经能看到悬崖的岩石隙缝中有不少巨大的树枝搭建的鸟巢,有的里面还有雏鸟在蠢蠢挪动,有的还是一颗颗的蛋蛋。
果然鸟大,蛋也大呀!这一颗抵得上笨鸡蛋七八个了吧。可惜啊,她是吃不到这么大的蛋了,等会她就要被这些蛋孵出来的雏鸟给分食了。
让星星意外的是,这只大鸟没有将她带到像她看见的那种鸟巢中,而是停在了一处平台上,平台的那边是一个洞口。这只鸟还挺高级的,将巢建在了山洞里。这样倒是比那些外面的稳定,安全,也暖和。
高处不胜寒啊,这话果然不错。不知道是天已经晚了呢,还是因为在高处,又是在海边,这里的气温要比部落里低不少。
紫羽平稳地在平台上降落,小心翼翼地松开爪子,将星星轻轻地放在地上。星星晕头晕脑的落了地,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只鸟,还是绑架自己的鸟的小动作。
她一落地,立马紧闭双眼。哪怕是自欺欺人呢,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吧?眼不见为净吧!
紫羽又是一声鸣叫,他不能化形,语言能力也在渐渐丧失。他现在最多的只能用鸣叫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也快要丧失最后的理性了,这可能是他为幻羽,为鸟兽人一族做出的最后贡献了。不过这个贡献,足以让他荣耀终生了。
幻羽在洞里早就听到了外面的骚动声,可是他不愿意出去。他和族人们都不一样,也不同于族老们说的阿父。如果他能化形完全就能去找阿父和阿妈了,可是,他没能完全化形,他没有双臂。
他从没见过自己的阿父和阿妈。阿父将他送回族里,就没有再回来看过他。他不知道阿父是什么样,只知道阿父是有手臂的。
如果仅仅如此,幻羽也不会如此难过。他化形失败后,竟然不能再化出鸟的形态,就这样不伦不类的生活在族里。可是族里只有他一个异类,他处处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族里的族老们给自己送来食物,他可能早就饿死了。
之前是族里只有他一个能化形,那时他刚刚化形,飞行还不熟练,失去利爪,也不适合捕猎。族老们不敢让他外出,一直无偿地供养着他。后来慢慢地,他也不愿意出去了,一直躲在自己的洞穴中。‘’
这个洞穴是族里以往给幼崽们过冬的地方,现在就只剩他一人了。空荡荡地山洞,每次他走动时,都能听到空洞地回声,这回声让他更显孤寂。后来他连走动都不愿意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