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涓喜只得接过来,她见李邺头发披散,就说:“我给你把头发梳一下。”
李邺点点头。
林涓喜解开绑着李邺头发的手帕,用五指当梳子,慢慢地、轻轻地为他梳理。他的头发十分丰厚,触手滑腻,摸起来很舒服,让林涓喜想到了邻居家的金毛,她不禁笑了一下。
李邺挑眼瞅了瞅她,说:“乐呵什么呢?”
“死里逃生,能不高兴吗?”
李邺知道她没说实话,也不问了,他也实在是累,就闭上了眼睛。
头发梳理好了,在头顶挽了个髻儿,由于头发太长,又太过丰厚,大部分披散着,想了想,林涓喜折了根树枝插在发髻上,然后端详一番。
这时东方泛白了,林涓喜站起来,手撑树洞口的两边,将洞口挡严实了,面对着李邺的脸。
他的眼睛长得太漂亮了,然而脸庞儿和鼻梁十分英朗,中和了过分的美艳之感,这样俯瞰着他,微弱的光线下,他睫毛的阴影盖住了整个颧骨,好像某宝莲广告里的女模特,更长更密更卷翘什么的。
他领口衣缘上有颗莹亮的珍珠,白线绣了雏菊图案,花瓣脉络银线勾成,只有反光时才能看见。
林涓喜不禁说:“其实中华立领也很漂亮,我一直觉得中国人不适合西服,西方人高高大大穿上才好看,中国人身材纤细,穿中华立领显得精神。”
李邺抬目看了眼林涓喜,微微一笑,他显然很喜欢这个话题:“交领也好看。”
“是啊交领——”林涓喜说,“可以很庄重高贵,也可以很性、感。”
李邺听得笑了。
“那几个老太太是什么呀?”
没想到李邺闻言,脸色一沉,林涓喜忙闭了嘴,过了一会儿,李邺徐徐开口,显然刚才不是在生她的气:“它们是一种妖怪,叫涂婆,有点像丧尸,没有思想,只有直觉,生前过得很悲惨,现在是半人半鬼。有的魔王找来符合条件的女尸,经过苛刻训练,成为涂婆,替自己做事。”
“为什么要女尸?”
“女人性阴,老来受苦怨气重,实际上涂婆的必杀技就是阴气和怨气。”
“杀伤力很强呀,你没有训练一些吗?”
“符合条件的女尸本来就难找,能训练成功的更是寥寥无几,而且,训练的过程太过残忍。”
“怎么?”
“训练中,女尸每天至少要吃三四个活的成年人,吸收他们的怨气,增强法力。”
“那得死多少人,真是造孽!”
李邺想着什么事情,半眯凤目,神情蕴藉。
林涓喜又问:“为什么你捂住我的鼻子和嘴,那家伙就走了?”
李邺看她一眼,停顿了一下,说:“我身上没活人味儿。”
“哦——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你本来可以丢下我的,那样更好脱身。”林涓喜看着洞内微弱光线下的情景,轻轻地说。
李邺哼得笑了声,妙目一转,看着林涓喜说:“我为了救你,差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