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地像黎明以前,以往这种天气,她最爱缩在被窝里打瞌睡了,但今天却不行。
一路上,骄阳强撑着早已开始打架的眼皮,努力营造出一副&ldo;哪怕我熬夜到两三点钟但我也依旧能够六点起床不会犯困&rdo;的假象,实际脑子里混沌地一塌糊涂,只想卷着被子睡个地老天荒。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ldo;卫生间里有吹风机。&rdo;苏景俞给她倒了杯水,&ldo;我有点事要做,你先去把头发吹干。&rdo;
骄阳迟钝地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进房间并且关上了门,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窗外雨声簌簌,客厅窗帘半拉半敞,斜进一道些许明亮的光,余下的地方拢在稍暗沉的阴影里。她在客厅站了会儿,晃晃悠悠地转了一圈,去吹干了雨水打湿的头发,最后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揉了揉眼睛。
眼睛又干又酸,明显缺乏睡眠没有休息好的后遗症。
困。
实在是困。
困到她都没有兴趣参观一下苏景俞的家,偷偷看一眼他喜欢用什么颜色的床单和被罩。
平常早读她都是用来补觉的,下了早读回到宿舍也是扑到床上卷起被子呼呼大睡,直到中午被娄月揪起来吃午饭。严格来说,她的一天是从中午开始,到凌晨结束。
要她这个时间坐在这里干瞪眼简直是一种折磨。
骄阳瞥了眼苏景俞所在的房间,奶白色的房门紧闭,偶尔能够听见他低言浅语。
好像还早噢?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客厅里有些阴冷,骄阳蹬掉拖鞋,定了个十分钟以后的闹钟,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随手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取暖。
就睡十分钟,十分钟睡不熟的,她肯定能听见闹钟。
啊……真冷。她搓了搓胳膊,心想今天出门应该穿个外套的。不过出门的时候也没料到接下来会发生这么多事,还以为一个小时后她就又能躺进被窝梦会周公……
半分钟不到,客厅仅有的呼吸声开始变得缓慢悠长。
……
苏景俞是被客厅响过三遍的摇滚乐给叫出来的,开门想问一句&ldo;陆骄阳你为什么不接电话&rdo;的时候,却看到此刻正疯狂震动的手机的主人,正倒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得正香。
他慢腾腾走过去,发现那并不是接入的电话,而是一个闹钟。
闹钟。
苏景俞若有所思地垂眸看了眼那个半张脸蹭着抱枕的小姑娘。
她闭着眼睛,连睫毛看着都比以往乖巧许多,呼吸起伏微弱到难以察觉,皮肤又白,像个放大版的瓷娃娃。
他感到不可思议,曲腿坐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把手机递到她耳边,距离近得就差没塞进她耳朵里。然而刺耳的音乐声仍是没能把她叫醒,只叫她微微皱了下眉,又把脸往抱枕下埋了埋,身体又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