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个瘦高的青年男子扶起了池骁,往这边走过来,“云凛君,这是你弟子?他打伤了我的得意门生,你万不能护短偏袒。”
禹承舟起身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是我的,我没兴趣从垃圾堆里捡徒弟,我以为这两个都是樊翎你的。”
被唤作樊翎的一愣,“齐奕的?还是老祖的?”他踢了踢江煜的脚,“喂,你是谁的。”
江煜:……
青漓宗宗主齐见月有三个弟子,禹承舟为首座,领漓阳峰,其余还有齐奕,樊翎。三个弟子各分管宗内一支事务,各自收徒,平日也是各自修行。其中数齐奕门下最为弟子最为兴旺,樊翎只有池骁一个徒弟,而禹承舟从不收弟子,独自闷在漓阳峰修行。
看清江煜的脸的一刻樊翎安静了,给自家宝贝徒弟垫底的倒数第一他还是认得的。
被倒数第一打伤的池骁突然回光返照,精神起来,他急着补刀:“云凛师叔忘了,是您当初评定他资质差,修为浅,不肯收他为徒。他就是个外门的仆从,没有师父肯要的。”
禹承舟没接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池骁身上的伤,“师兄,你这一届的得意门生好像不大行啊。”
樊翎缓缓地捂住了自己得意门生的嘴。
池骁还要说:“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从古书中刚刚习得了修魔之法,法术诡异无比,绝非青……”
砰地一声远处的古书合上了,灰尘四扬,池骁自知犯了禁律,连忙低头住嘴。
禹承舟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那书没有字。”
他看了一眼还被钉在地上的江煜,念口诀要驱动剑。
江煜连忙伸手握住了剑,冲着他直摇头:“有话好好说,别急着拔剑,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现在虽然虚弱无比,倒也明白了现状,禹承舟刚刚无心杀自己,插在左肩的这一剑也绝不是书中所写挫骨扬灰的那一剑。既不会致命,又能帮他控制住体内的魔气,这剑得想方设法留下来。
禹承舟不理会他,半跪在他身旁,亲自伸手拔剑。
江煜有点发愁:“真的不考虑再惩罚我久一点吗?”
剑隐约闪着清幽的浅蓝光芒,慢慢抽出,萦绕在它周遭的黑气一部分释散到空中,另一部分爬回到江煜的身体上。出乎意料的,瘦削的肩胛骨旁,玉白色的肌肤之上,一丁点血都没有流出,取而代之的是迅速合拢的体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池骁吓了一跳,樊翎这才看见了剑身上有黑气,他比自己弟子还要震惊,“是魔气,他真的入了魔道。”
江煜躺平任嘲,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什么也没说。有些窝火。他闭上眼,什么也不敢想,尽量保持心如止水,想的越多,魔气上来的也就越快。
燥热,一点一点又……
不同于刚刚两次魔气的苏醒,这次,邪崇撕扯着铁链,它想要突破容器,立于江煜之身,向穹顶张开血盆大口。
江煜不知,此时的楠木地板上蜘蛛纹般的裂缝又开始肆意地扩张蔓延,整座大殿都隐隐颤动,梁木吱呀的响声与他体内邪物的低吼重叠在一起。瘦弱的身躯之下,埋藏的是可以颠覆天地的灵力,更是祸患,无穷尽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