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挺拔开阔的肩如落天际的云,那截弧度漂亮的颈则是出水的长月。
众人瞧着他回目都不禁顿了顿,摒住呼吸,各自臆想江煜是在望着自己。
佳人身侧空荡荡,不见传闻中的大魔君,这道侣大典的另一位置虚位以待。仿佛是在勾着他们去争,去抢,去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谁也没有动,只怪那侧脸的浅笑过分柔和,不如不靠近,不惊扰,不打碎。
禹承舟独自脱离人群,迎着那笑,一步一步上前,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之中,走到江煜对面的位置,停住了脚。
江煜抖落外衣,踮脚替他披上象征魔君权柄的大氅。
带头的这位冲锋队友怎么叛变了!说好一起抢亲的兄弟站上了成亲的位置!
还愣在门口的众人都惊骇到失语,一时间谁也忘了来此地的初衷,谁都失了要硬抢的勇气。
终于有人先反应了过来:“……他就是魔君?”
青漓宗的云凛君竟和黯渺谷的魔君是同一人?敢情他们之前争不过云凛君,之后抢不过魔君,反反复复都是输给了同一人!不对不对,就是说江煜还是嫁给了自己师尊?
偏生这时,荆阳领着众魔修对准江煜一拜,高呼:“宗主!”
又转向禹承舟一拜,眼也不眨,高呼:“夫人!”
声音响彻云霄。
众人:……
禹承舟牵过江煜的手,领着他一步步登上大典,一同登上他用白骨堆砌,用血肉捍卫而来的魔君之座。
王座是禹承舟能分享给他的事物里最直白却又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黯渺谷向来很冷,魔君之位向来艰难……但他为了江煜接过担子,等了十年,候了十年,终于盼到暖位之人的归来。
那只纤长的手窜出墨色衣袖,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伸进了另一个雪白袖管,游动片刻,捉住了另一只发冷的手。
紧紧交握。
这是他自登位以来无数次的幻想,无数次的祈求。
两人要各自剪下一缕青丝,结在一起,放入锦囊。轮到禹承舟为江煜剪时,一束剑光倏然划过,擦着发梢与禹承舟手间的缝隙而过,划落了一道小血口。
有侍者忙冲上前提刀,被禹承舟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