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怎么,你也要?”虞景氾把啃得乱七八糟的糖葫芦抵到时微岚嘴边,“尝尝?想吃等我下次把那一束都买回来。”
时微岚被糖糊了一嘴,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糖枫,走过去做坐虞景氾身边。
“栾月寒回来了?”
“嗯,一路颠沛流离地赶回来,身边还跟着雨湘,谁知道雨湘竟然没死呢。”虞景氾吞掉最后一颗山楂,“雨湘……不会是你或者皇帝派过去的卧底吧?”
“这倒不是,雨湘跟着穆夕照太多年,而且她孤身一人,对钱财也不甚贪图,策反很有难度。”
“那她现在的目的就明确了,她就是想活着而已。”
“确实,之前考虑过策反,我特意让人去调查她,雨湘从小被父母卖了换钱,丈夫酗酒暴戾,她杀了丈夫逃出来被穆夕照所救,救命之恩对于雨湘这种从没被拯救过的人来讲,几乎是没办法磨灭的恩情。”
“我找了大夫给栾月寒看病,她怀孕了。”
“贺暮的?”
“不然呢?”
“贺暮死不了,新皇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前朝遗孤,再加上几乎半数以上大臣都知道这件事,穆夕照当初孤注一掷,居然连这一步烂棋都走出来了。新皇就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毕竟他这皇位来得不当不正,他当不起再加上一个残害前朝遗孤的名头。”
“但是贺暮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是吗?穆夕照急功近利,他的功法早就出了问题,现在不死也残了吧?”
“对,昏迷不醒,之后也会一直这样,直到死去那天。”
“皇帝要给他封个王吗?扔进宅子自生自灭?”
“封了随命侯,安顿在哪儿还没确定,你有什么想法?”
“随”,任凭、跟着、毫无主见。虞景氾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新皇都要把对贺暮的不快写脸上了。
“那不如,把贺暮带进山庄吧。”
“收留前朝遗孤?庄主,你这个胃口不小啊?”
时微岚睨了虞景氾一眼,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他又活不了多久,再说了,贺暮可还是栾月寒的夫君,我门千峰山庄的女婿呢。”
“不是不行,作为交换,再答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加起来一共两个问题,怎么样?”
虞景氾盯着时微岚的眼睛,呼吸一滞,骤然错开,转头盯着窗外。
“成交。”
时微岚是个行动派,恰逢过年,新皇总要大赦天下,昏迷不醒的贺暮没过多久就秘密送到了千峰山庄。当然,这已经是元宵节之后的事儿了。
虞景氾早就把有家有口的仆从放回去过年了,年三十晚上只剩下孤身一人的就让他们自行凑一起,也算过一个团圆年。
西堂里摆好了年夜饭,还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盅,自从虞景氾蛊毒发作不规律开始,时微岚已经很久没有让他碰过酒杯了,好在他不贪杯,只是对这个时候的酒好奇才会多喝两口。
“过来坐。”
时微岚坐在桌旁朝他招手,一旁的烛影微微晃动,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今天舍得让我喝酒?”
“嗯,”时微岚点了点头,斟酌两下,“不知如今你酒量几何?”
“不如何,一杯倒。”
酒盅不大,酒杯更小,时微岚倒了六分满放到虞景氾手边。
“栾月寒那儿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