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汹涌之后,慕长安还抱着她,嘴唇埋在她发间,她的头发很硬,一根根如细小钢针支棱着,比他未刮的胡茬还扎人,只是,慕长安觉得这份微痛恰到好处,潮水般褪去的欲望总能被这微妙的感官再次激惹起来。
至微飘飘荡荡,一下高高抛起冲上云端,一下又如羽毛般轻柔地落下,她大叫,死死抱住慕长安的脖子,随着他的节奏晃动。
天亮时,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熟睡的慕长安一把钳回被窝:“再睡一会。”
“我得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慕长安眼睛眯开一道缝,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至微上前印了一个吻,摸摸他终于不再疲倦而泛着容光的脸,“乖。”
穿好衣服,背上包,慕长安竟比她先站在门口。
“送你。”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年轻的脸上,至微侧头看看他,觉得世间的幸福不过如此。
车子停稳,至微催他回去。
平时他实在太忙了,一周七八十个小时在台上,回到家还要看文献码论文写基金,好不容易支援结束院里给了几天空闲,必须得抓紧时间好好纠正一下紊乱的生物钟。
慕长安嗯地答应了,至微抓起包下了车,回头一看,车窗打开,他还灼灼地看着她。
车库里撞上老师同学的概率极高,至微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还没到电梯,手被挽了起来。
“送你到儿科门口,马上走。”
至微瞧他一本正经耍赖,跟个要糖吃的孩子似的,觉得无奈又好笑。
两人在电梯里手也交缠在一起,不停有人跟他们打招呼,有同事有老师也有目光如狗仔敏锐的小同学,慕长安表情匮乏的脸上流光溢彩。
“等我们老了,也这样手拉手出专家门诊。”慕长安举了举握着的两只手,一脸憧憬。
至微听到这话,猛地立在原地。
“怎么了?”慕长安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至微笑笑,“我到了,你快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慕长安加重了力量捏了捏她的手,恋恋地往回走。
至微从没这样絮叨过别人,可能爱情就是如此,特容易患得患失。
一整天慕长安那期许的眼神总会不经意闪现在至微的脑海里。
如果告诉他,她不想从医了,他会很失望吗?
想到他会失望,她竟然惴惴不安起来。
今日童芯门诊,夜里十一点看完最后一个患儿,至微累得头晕眼花。
一出诊室,见慕长安裹着大口罩,坐在大厅中央,笔记本放在大长腿上,正专心致志地敲敲打打。
童芯笑着拍拍至微:“有人来替我省夜宵钱了。”
至微嘶了下说话过多干裂的嘴,双手插兜,慢悠悠走过去。
慕长安耳朵里塞着耳塞,又太过专注,好一会才察觉至微就站在他眼前。
“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