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都会把窗帘拉上。”
“这儿画这么多,颜料都是有毒的,你长时间呆在房间里对身体不好,植物能吸毒气。”
白长青七七八八的列举了很多理由,谢古樊看他那执着的样子,答应这几天就把这些仿真绿植换成真绿植,但是他心里其实还是觉得真绿植这种东西得每天浇水,有些麻烦了。而且这个画室,跟自己的第二个卧室一样,他不是很愿意让别人进来。
有没有不怎么需要浇水的植物呢?谢古樊摸着下巴,想象着画室里放仙人掌跟多肉的场景。
一向比别人少根筋的白长青居然看出了谢古樊的顾虑:“你是不是怕植物不好养活啊。”
谢古樊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白长青又说:“因为我就是经常养不好植物。”原来是推己及人了。
他拍拍胸脯:“没事,我现在已经跟陈妈学了很多了,我可以帮你照料。”他表现得信誓旦旦的样子,居然让谢古樊生出一种:这个男人是可以信任的的感觉。
画室的清理工作其实很简单,房间平时都是关着窗户,拉着窗帘,所以并没有什么灰尘。而谢古樊每次画画后,也会把地板和台面清理干净。而一些角落的杂物,白长青看不懂做什么用途,也不敢盲目上手。所以变成了谢古樊整理,白长青在旁边帮忙拿东西。
杂物整理完,谢古樊给画框擦灰,表示白长青就不用帮忙了。白长青也怕自己笨手笨脚把水溅到画上,就站到了一边。
春墙上的画温柔细腻,是外行人一看也会叫好的类型。除了白长青可以认出来的吴老和陈妈,还有一个女人在画里出现了很多次。画里的女人温柔得像是倒映着圆月的湖水,散发着宁静而温暖的光芒,在这面墙上,就是春天的阳光。白长青这个外行人也一眼就看住谢古樊想要把女人描绘成温暖的阳光,他忍不住凑近看,更觉得这个女人长得有点眼熟。
“那是我母亲。”看白长青在女人的画像前停留的时间有点久了,谢古樊解释道。
白长青恍然大悟,然怪看着眼熟,这个女人不就是吴老和谢古樊的中和。说起来,除了从小跟外公同住,他并不知道谢古樊其他的家里情况。他斟酌着开口:“你妈妈长得真漂亮啊。”
谢古樊却主动说:“是很漂亮,但是她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小学五年级。”
想着他是跟吴老一起住,白长青下意识地想:“那你爸爸……”
“哦,他倒是活得好好的。”谢古樊的语气里居然带了点颇感可惜的意思。
他把画笔都整理进了笔筒里,又接着说:“我妈去世后,我还跟他一起生活了两年。他那个人,冷血动物,自己是工作狂就算了,还把我当商业机器一样培养。我外公很生气,就把我接回来了。”谢古樊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悲伤,仿佛只是在聊一个陌生人。
“那你们还有联系吗,毕竟有血缘关系。”白长青是孤儿,从小就失去双亲,妹妹是他最亲近的人,他对血缘这种东西,是感到依赖的。
谢古樊开玩笑似的说:“有啊,我目前可是他唯一的接班人,他倒是很希望我回去继承家业呢。广建这么大的公司,我要是继承了,不愁吃不愁穿喽。”
有钱人对血脉长孙继承家业的执着不是白长青能明白了,对于谢古樊这个玩笑,他也只能陪着干笑了两声。
“青哥,你家里是什么情况?”谢古樊把话题转到了白长青的身上,“我就知道你有个妹妹,其他的好像都没听你说过。”
白长青:“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妹妹还挺小的时候,我父母就过世了,然后我爷爷就把我们接过去养了。但是我爷爷老人家身体也不是很好,没几年也过世了,后来我们就被送福利院去了。”
“那后面怎么就去当兵了?”
“当兵给钱啊。”白长青回忆起高考后的那段时间,“一开始是听说当兵包吃包住还发工资,我读书不行,听着当兵还不错就去了。后来觉得部队真是个好地方,又适合我,所以还呆了挺久的。”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沉默了。
这时,敲门声打破了尴尬。
谢古樊站起身,“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