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江陵旧宫。
一名侍卫登上沁韵楼,躬身禀报道:“公主殿下,宫外有个自称是兴国公府郡主的女子求见。”
魏桐手指一顿,筝声戛然而止。
庆敏?她来江陵了!背夫偷情在先,谋害亲夫在后,做出那般不堪之事,她还敢来?南颂珩就是不杀她,也断然不会再理她,何况他和那个女人大婚在即,此时最不想见的人怕就是庆敏吧……
魏桐寻思了一会儿,对那侍卫道:“把她带到弥虹殿,我在那等她。”
庆敏一见到魏桐,就闪着泪花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桐儿!你可要救我!”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地一个人跑江陵来了?”魏桐看着她的眼,关切的问道。
“赵蒙他骗我,他一直在利用我!如今我对他没有用处了,他就一脚把我踢开,还骂我是残花败柳……我真是瞎了眼,信了他的鬼话!”庆敏边说边哭成了泪人,“我兄长庆斌,被赵卉拿捏得死死的,连她对我父亲不敬不孝都不敢出声,我父亲就是被赵卉给活活气死的!现在兴国公府也成了他们赵家的了,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思来想去,只有来找你了。”
“可是你也知道你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南将军他岂会原谅你?”
“我知道,我后悔得要死。我这次来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郡马念在曾经的夫妻情分上,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魏桐摇头叹道:“不可能了,你没有机会了。你难道没有听说吗?他不日就要再婚,娶的是皇兄的义妹,念安公主。”
“念安公主?不会就是安家的那位小姐吧?”庆敏冷笑,很是不屑,“她算哪门子公主?不过是个被流放的罪奴罢了!毁了容颜,貌丑如鬼,郡马一定是可怜她,又放不下过去的那点情分,所以才答应娶她的!郡马是个长情的人,他若执意把她留在身边照顾,我也不会不同意。”
都义绝了,还张口闭口郡马,皇兄亲封的公主在她眼里竟一文不值。也不先瞅瞅自个如今什么境遇,还有什么资格去诋毁别人?骄横无脑如斯,还敢大摇大摆到处跟人叫板,十个她加起来怕都比不上魏念安一根手指头。
魏桐暗暗讥讽,面上轻笑,道:“你们夫妻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南将军这个时辰应该还在军营,皇兄也有事外出了,你不妨在我这先歇一歇,等南将军回来了,你再去找他。”
庆敏用帕子揩了揩眼角,正要坐下,忽然又拉住魏桐的手,问道:“那个念安公主眼下可在宫中?”
“在。”魏桐眉头微蹙。
“你带我去见见她,我倒要看看这个狐媚子如今是个什么鬼样,这么多年过去还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家郡马。她若想嫁给郡马,怎么着也得先拜见一下我吧?”
“可不是个狐媚子!”魏桐冷冷道,“南将军被她迷得团团转,只要俩人在一起,手就没有松开过,整天眉来眼去的,他们不腻我看得都腻死了。皇兄也是,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对她比对我这个亲妹妹还亲。”
都毁了容还跟男人眉来眼去?庆敏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个画面,嗤道:“装可怜呗!男人不都吃这一套?你带我去见她,我保证让她现出原形!”
魏桐犹豫了下,道:“算了吧!她如今正得宠,你要是就这么去了,控制不住说了什么重话,等南将军回来知道了,见她可怜兮兮的,又会迁怒于你。你不知道,南将军对她极为看重,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才怪!魏桐嘴角微斜,一抹阴笑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