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让一个小县城出来的孩子接管三十多座煤矿,每座矿有一千五百人,管理五万多人,光是吃喝拉撒的压力就能将人压垮。
还有洗煤厂,各种其他产业。
这简直太不现实了,想想都觉得可笑。
所以猪哥给了另一条路,去当兵,结交战友,磨练意志。
顺带,可以把我背后那些人让你认识一下,进入高层的眼线。
等当完兵再来接手煤矿,高层对你认同,官场不会为难你。
有从军经历,再弄些战绩,我手下这些退伍军人不会太为难你。
每座矿上的护矿队员,也能对你多一份亲近。
这很重要,只要掌握住护矿队,就有了矿上生杀予夺的大权。
但这条路,张上也没走。
现在朱曦突兀地说让他试一试,猪哥不敢答应,责任太大。
弄不好,不只自己家,连带几万人都得遭殃。
其他煤老板虎视眈眈,时刻想吞并你的地盘,到时候血流成河,无数家庭天翻地覆……
连官场都不能安宁。
三晋这个漩涡,几乎所有腐败案件背后都有煤老板,下台的人都涉及煤炭交易。
这一年,三晋的合法煤矿大大小小有4200个,但黑煤窑的数字比这还多得多……
每座矿背后,没几个上头人罩着,他是开不下去的。
“爸,你就让他试试嘛……”见老爸不说话,朱曦不甘心,再撒娇说:“你不是还在呢嘛,有你站他背后,没人敢乱来。”
“不行啊。”朱新宁摸了摸抿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发型,习惯性手揣兜里掏烟,还没拿出口袋,就怔了一下,意识到闺女在旁边,又放回去,接着说:“没名没份,别人不会服他的。”
名不正言不顺,这是个大问题……
朱曦脸红了一下,有点紧张地说:“爸,昨天是元旦,张上已经十八岁了耶……”
朱新宁瞬间脸黑,听出了姑娘的意思,鼻子酸遛遛,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在一些偏远地区,比如吕梁那疙瘩的人,结婚年龄普遍小,十八岁办婚礼的屡见不鲜。
夫妻俩结完婚一起上大学,甚至大学里就生孩子……
至于结婚证,都是等到年龄够了之后才领,只要办了婚宴,在亲戚朋友、乡亲邻里眼中,这就有了名分。
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就这么便宜张上,猪哥绝不答应。
这么一想,朱新宁心里生出了邪恶念头……要修理一个人,最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让他承担不可承受之重。
想勾搭我闺女,你丫等着。
“这样吧,我给他个机会,能不能跟我闺女好,得看他自己的能耐。”朱新宁松了口。
“真的?”朱姑娘大喜。
“真的,我悄悄跟你说……”
猪哥附耳,在姑娘耳边一阵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