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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那位主考先生是王瑞麟，毕业于北平艺术剧院戏剧系，造诣颇深，曾与一代影星阮玲玉合作主演过《故都春梦》，蜚声影坛。

这会儿，他细细审视着白杨的表演，那修长、俊美的体态，那自然、柔和的舞步，那清晰响亮、略带几分娇稚声的嗓门，都隐露着小白杨天赋的艺术素质。不需要再考她了，她已经是比较理想的演员了。

白杨在北平演员养成所里接受了严格的教育和训练，她是养成所里年龄最小的学员，她虚心好学，刻苦认真，三个月圆满地完成了培训任务，结业后参加拍片。

白杨参加拍摄的第一部影片，就是联华公司北平分厂的唯一出品‐‐《故宫新怨》。白杨饰演了一位年龄与她相仿的小丫头。全片在颐和园实景中拍摄，白杨这个&ldo;小丫头&rdo;，从宫殿门前一口大铜缸背后探身出来，调皮地窥视着……演得入情入理，真切动人。

那时白杨用杨君丽之艺名，随着《故宫新怨》的公映，白杨被联华公司北平分厂视为颇有前途的蓓蕾。

不料，&ldo;联华&rdo;发生变故：在&ldo;‐&iddot;二八&rdo;战争中，&ldo;联华&rdo;在上海的二厂毁于炮火，公司遭到损失，1932年7月，北平分厂连同附设的演员养成所，一并宣告停办。

白杨失了业。

1932年，北平的仲秋是清冷的，一轮如冰的月亮浸泡在护城河里，悠悠荡荡。间或有一对青年男女，互相依偎着徜徉在月下河边。白杨独自踽踽在街头，心绪惆怅、茫然。

&ldo;小杨，杨君丽!&rdo;

白杨忽然听见有人喊她，扭头一看，原来是演员养成所里的同学许多。

&ldo;嗨，怎么是你?许多，养成所解散后，你上哪里去了?&rdo;白杨问道。

许多诙谐地说：

&ldo;我们一些无处可去的同学，还有些无家可归的大学生，搞了个&lso;苍莉芭&rso;（俄文&lso;斗争&rso;一词的译音）剧社，上戏院、学校等地方去演出。&rdo;

一听演出，白杨马上来了兴趣：

&ldo;演出哪些戏?我能参加吗?&rdo;

许多说：

&ldo;演出一些独幕剧，比如《炸弹》、《战友》、《s》等，可来劲啦!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参加我们的&lso;苞莉芭剧社&rso;。&rdo;

&ldo;那太好了。&rdo;白杨高兴地拍起手来。

苞莉芭剧社是北平的左翼戏剧团体，宣传抗日斗争，颂扬真善美。这会儿，许多并没有将这些向白杨和盘托出，他想让她在实际的演出活动中，逐渐认识、理解这个剧社的性质。

许多说：

&ldo;小杨，过几天，12月28日晚上，苞莉芭剧社将在清华大学礼堂举行演出活动，是学校的东北学生自治会邀请我们去的，我们一起去参加。明天你来宣武门头发胡同通顺公寓刘莉影处报到。&rdo;

12月28日，清华礼堂里坐满了黑压压的男女学生，在一片嘈杂的声浪中，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手拿小提琴走上了舞台，这个小伙子叫聂耳。琴声一响，全场肃然，他演奏的是《国际歌》。

白杨沉浸在热烈、庄严的情景里，十分钦佩面前那位不住拉动着琴弦的演奏者。聂耳演奏毕《国际歌》，白杨与聂耳等一起演出《战友》、《乱钟》等独幕剧。

一个星期后，白杨又随剧社去东单外交部街&ldo;平大俄文商学院&rdo;参加演出。露天的舞台，观众们冻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情绪却一直很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