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在纪靳和孔程井面前一直跟小孩似的,但她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在身上。
蓝眸冷冰冰地看着那一对老夫妇,快要结出冰碴来。
“如果不是我特意多呆几天,怕是根本不知道二老是怎么对待我儿子的。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我不想让你们太难堪,但这并不能代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穿着白色冰丝睡袍,腰间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金色的长发飘散而下,越发衬托皮肤的雪白。
她紧闭着唇瓣,没有笑,浓黑的眉毛微皱,眼神不善,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你这洋妞说的什么话!自己现在发达了自在了?知道重视你的宝贝儿子了?当初执意送他来的是谁?”
李梅狠狠地蹙着眉,硬是挤成了一条毛毛虫,她指着纪舒,手指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不停地颤抖着。
“是我想吗?还不是被你们一家人逼的!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当初对我们又做了什么?真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大好人?真以为你们多高大尚体贴人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不就是在外面演演戏露露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的什么不正经工作!”
面对李梅刻薄的污言秽语,纪舒再怎么解释也被她一句不正经击溃。
纪舒中文再好也只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怎么能说得过已经活了六七十年的本地人。
就在她面临崩溃时,纪靳开口了。
“我尊称您一声奶奶,可你也要担得起这个身份吧?对于同等性别的女性倒是血口喷人,面对男性却巴不得贴到人家身上,您说这到底是谁的毛病?”
“您说孔家待我不薄,这点我认,起码你们给了我一块可以遮风挡雨的住所,而这也仅仅只是一处住所……”
纪靳话还未说完,就被孔东怒吼道:“放屁!你奶奶每天晚睡早起,不然你以为你吃的东西是哪儿来的?难不成它自己会变成熟食?你这洋鬼子真会睁眼说瞎话!也不怕出门被雷劈!”
“孔东!你这是一个身为爷爷应该说的话吗?咒谁出事呢?我看啊,人老了就是对死亡没有畏惧感了到时候祸到临头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纪舒可以容忍他们侮辱自己,但讲到纪靳头上,她总是化身为老虎,紧紧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就像在狂风暴雨中的荷叶与荷花,即使风雨再大荷叶也依旧用她柔弱的身子为荷花遮风挡雨,在所不辞。
“好哇你们母子俩倒是齐心协力!可怜了我家孔程井娘不爱爹不疼!也不知活着什么劲儿。”
李梅破口大骂着,还不忘假惺惺地擦着眼角旁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孔程井早就进屋睡觉了,纪舒尽量声音小而再小,努力不吵醒孔程井。
但还是没有如愿。他们争吵的声音很大,孔程井捂住耳朵还能听见。
“姓李的你别胡编乱造!孔常安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给你钱的话我看你还会不会向着他说话!说到底了你还不是在意钱。”
这句话说到李梅心坎里去了,她的脸红得想猪肝:“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纪舒堵住:“你什么你!我看你就是百口难辩,被人戳破了意图罢了。你放心,纪靳这边我会安排他尽早远离你们的视线……不,应该是你们离他远点儿。”
纪靳怎么说也是他们孔家的孙子,怎么能说走再走,再说被亲戚瞧见了肯定免不了背后的窃窃私语。
孔东一想到这,着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真以为我们孔家是菜市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告诉你!偏不!”
“你这老头怎么回事?嫌弃纪靳的是你们,要留纪靳的也是你们,怎么?还想强抢不成?你知道这是犯|罪么?”
孔东被纪舒这话噎住了,胡言乱语道:“我要我自己孙子有什么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别想拿法|律吓唬我这个老爷子!”
“再说,我都要入土的人了还会怕他这毛还没长齐的小伙子?只要他还在孔家,我老爷子就是一家之主!”
纪靳猛得抬眸,那清冷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杀气,一睁眼把孔东吓得退后了一步。
“脚长在我身上,我去是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李梅一看场面要不受控制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那你得把之前我们孔家在你身上花的钱如数还给我们,不然你就别想摆脱我们。”
孔东摸着胡子,心道确实不错,起码他还能得几个子,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