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问道:“二少奶奶是要去找谁帮忙吗?”
“有个熟人。”纪若拙轻描淡写地略过,连男女都不愿明说。她对顾钦辞那张拉满弓能射穿人心的嘴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和别人一清二白的关系都能让他歪曲成桃色交易,更何况张煜这个人,本来对她的心思就带了那么点颜色。要是让顾钦辞知道了,可以想见他奚落她的话得有多难听。
顾钦辞居然破天荒地没有追问,他放下碗,把她缩过膝盖的睡裙往下拽了拽,遮住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半截小腿,宽厚的手掌顺势就覆在了她的膝盖上,掌心还带着瓷碗残留的温热,“你认识的人倒不少。”
他的手汲汲传来热度,透过薄薄的睡裙,紧贴着她的皮肤,融进血液里,一路冲上大脑。纪若拙的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他的时候,正对上他一双遂黑的眸,光影交融,竟有些温柔和缱绻的错觉。
好像是几世久违的爱人,一眼约定了万年。
看着眼前的一幕,Eric心头掠过一丝异样,二爷这些年来的脾气秉性他都看在眼里,最近因为二少奶奶的到来屡屡做出不寻常的举动。不过这样的二爷,看上去多了很多人情味。
就像一把沾满血光的军刀,突然有一天找到了它的刀鞘,锋芒渐渐收敛,最终变得温和又安详。
一阵阵热火从膝盖烧向四肢百骸,纪若拙老僧入定似的僵坐在chuang上,任谁都看不出来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就快要跳出胸腔了,“我先去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话说得很没底气,其实以张煜对她的执着,根本用不着约什么时间,只要她开口,哪怕他正在哪个好妹妹的温柔乡里,也会提上裤子衣冠楚楚地来赴约。
纪若拙并没有打算和他单独和他见面,而是发了个微信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聚会。张煜二话不说回了一条,纪二小姐开了金口,就算是没有我也得想办法给你变一个出来。
张家是国内某知名运营商的投资方,作为在香港置业的外商,张家手里握着除了国资委所属以外将近一半的股权。调查号码信息这点小事,张煜若是有心去办,自然不在话下。
也不知道是赶巧,还是张大公子真舍得掏腰包,当天傍晚就告诉她,7:30在红馆,一帮狐朋狗友约着出来吃饭唱K。纪若拙收到消息的时候是下午六点过,赶紧洗漱化妆就匆匆出门了。
顾钦辞边靠在躺椅上看书,边听Eric说,少奶奶开车走了。
他像没听见一样,垂着眼睑,半只手陷在厚厚的书页中,修长的食指在一行行稀奇古怪的文字上打着圈圈。
“二爷,不派人跟着吗?”
顾钦辞翻书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将书完全合上。黑色的外套敞着怀披在他身上,露出他匀称美观的体格和肌肉,以及腰间紧紧缠绕的白色绷带,“派人跟着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