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歹徒说的那句话,脑海里除了纪若拙三个字,再无其他。
最宝贝的人……
原来他的心竟比脑子还要清醒。
可若是真清醒,又怎么会把要求歹徒让人质接电话、确定绑架的可信度和人质的安全这些一等一的要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那时很冷静,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冷静得快疯了,夹着烟的手,几次把烟灰都抖在了名贵的西装上。
现在她平安回来了,顾钦辞的理智也回来了。
“他们失踪多久了?”
Eric算了算,回答:“大约13个小时,我12个小时前还看到晚童小姐在病房陪*。”
“不悔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已经接近正常了,昨天还醒过来说了几句话。二爷,这帮歹徒会不会对小少爷……”
“不会。”顾钦辞平静地打断,眸光锐利如鹰隼,“人质是他们最后的筹码,伤了人质,绑匪就拿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Eric一愣,绑匪想要的东西?二爷已经知道绑匪想要什么了?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二爷没责问他办事不利、看护不周,而是直接问了一句他们失踪多久了,好像他早就听说了似的。
“绑匪给我打过电话了。”顾钦辞一语点破了Eric的疑惑。
他对着手机说的这几句话,听得周围一干人等纷纷震惊不已。若拙好不容易回来了,谁又失踪了?
顾钦辞沉默了片刻,“让你查的东西有什么进展,记得马上发给我。”
Eric怔了怔,二爷突然提起吩咐他调查的事,倒是让他想起了另一个细节,“我这就把老城医院的助捐名单整理好给您发过去,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少夫人曾经暗示着问过我,您和沈家有没有结仇?”
顾钦辞眸光一闪,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临窗而立的沈疏之身上,抿唇道,“表面没有。”
Eric有些意外地摸了摸下巴,二爷这话说得微妙,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其实有三种理解方式:第一,表面没有,碍于面子或是其他原因相互之间虚与委蛇;第二,实际上有,但是某一方不知情;第三,暂时没有明面冲突,却埋着隐患,说不准哪一天就拔刀相向了。
“不如我再去纪家找问问少夫人?”
提到纪若拙,顾钦辞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必了,她在澳门。”
“澳门?”Eric不可置信道,“您把少夫人带到澳门了?”
顾钦辞不悦地皱起了眉,面色凛然冷峻,隐隐透着怒意。身为他的助理,看不住晚童和不悔也就罢了,他居然连若拙离开D市都没有发现?
“办好你自己的事!”
听出二爷语气里的严苛和警告,Eric自知闯了大祸,忙认错道:“是,二爷!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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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顾钦辞有些烦躁,晚童和不悔被人绑走的事让他担忧不已。现在的情况是敌在暗、他在明,除了等待绑匪主动给他消息之外,能做的实在有限。
胡有方命人加大了搜查力度,必要时也会请警方介入。
顾钦辞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眸中的冷光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去问他失踪的人到底是谁。所有人都沉默着,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周前的新闻。那个被一笔带过的孩子和顾钦辞的“绯闻女友”,会不会是他们?尽管那时纪二小姐的出现澄清了他们的关系,但是有心人还是能嗅出一点非同寻常的苗头。尤其是张煜,顾二爷被媒体曝光那天,他就在现场全程围观。
顾钦辞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高大的身体微微前倾,健硕匀称的胸肌绷开了胸前一颗没有系紧的纽扣,加上他*没睡,眼里有细密的血丝,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颓然和凌乱。不同于平时西装革履、衣冠齐楚的严整模样,反倒多了几分男人的野性魅力。
他借力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踱了几步。
很快,更让他糟心的事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