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急,贤侄又何必心急,”
张客商冷哼一声,再开口,话中都透着讽意:“实话同你说,此次来禹城,我有两笔大买卖要做,既然其中一笔,你无兴趣,倒还可以谈谈另一笔生意。”
大少爷欲要送客的手刚抬起些许,又缓缓放了下去。
“张叔请讲。”
“你在府中,虽未管过事,但也应知晓,这些年,我同你爹费了百般工夫,往来京城和边关之间,总算一路打点通畅,这才牵起京城到边关一整条线,令我二人得以挣下偌大家业。”
“叫别人看着眼热,谁又不想来插手,分上一杯羹?”
张客商不自觉地摩挲着脸下胡茬。
“我在京中这两月,可半点没闲着,花了大价钱宴请往来,可算搭上几位贵人。他们对江南至边关的买卖有兴趣,便想由我做个牵线人,赚他个盆满钵满。”
“江南较之京城,离边关更远,往来经手东西,定能翻个四五倍价钱,但这于我们,也不过蝇头小利。”
“如今从边关往来江南的,都是些豁出命干的小商贩,何不乘此良机,引那些贵人花不完的金银,做笔大生意!”
“张叔心有远志。只是张叔,你既已各方齐全,倒还想让宋家也入局,分去你一杯羹?”
我有些意外,大少爷竟见重利,仍转的过头脑,也非那什么都不知,只瞧眼前的人。
这还非经商之材?
宋老爷子要求倒是颇高。
“京城到边关,不似江南至边关,风物迥异,比之之前,商利太多,”
张客商笑起来,向大少爷张开握拳,面露精光:“那么多人都想争,却都败在我手下,你可知为何?”
大少爷低头思量,片刻后缓缓道:“因着我父亲。”
“不错,”
张客商面露赞许:“你父亲祖籍江城,祖上亦有富商,到他这代,虽只剩个绣花架子,但其祖祖辈辈留在江城的人脉,非外人可比拟。”
“此番去,也不过是捡起现成,能省下不少打点的金银,我们也能留进钱袋些。”
“确是好事,”
大少爷礼貌敷衍应和完,出言相拒道:“只不过我记着,约是五、六年前,你也曾同父亲提过江南之事,那时父亲就已然拒绝。恕我不能违背父亲之言。”
张客商冷笑一声:“今日若你父亲还在我眼前,这事,我本也打算同他辩上一辩。”
“经商这么多年,他讲的就是个灵活变通,但每到这事,便是个死脑筋!他那个远房侄子,如今在江城做了知县,何事不好办?”
“凭他如今万贯家财,若早些愿意,九分利尽归我二人,何必像现下这般屈居人下!”
张客商兀自发泄怒意,大少爷静默在一旁,未曾发话,沉默着展示他的决定。
“十万两白银,这只是开始!贤侄,你就半点不动心?”
张客商还未死心。
“父母命,不敢违。”
大少爷一言堵死他所有劝告,张客商却不似方才动怒,半侧过身。
“视线”只能看到他一侧眼珠子咕噜转动,而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