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借着安崇的内乱,能把宗石启除掉确实是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但这不是终点,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他定会超过阿爷,阿爷曾经越过北境带领族人进入安崇境内,那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萨尔穆仰天大笑“宗石启杀了吉荣,你杀了他,这很合理。”笑声顿住,他侧头看向身旁的人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北境军失去了他们的天神,北境防线没了主帅,现在扫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乌骨瓦深深的望了眼鞍惠城的方向,驱使着身下的马匹调头“去讷宁城,我的父亲还在等我们。”
现在就是要趁北境军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抢下攻下讷宁城,说不定此次就是冲破安崇防线的第一步。
战场之上,双方势均力敌,那么看的就是双方主将如何运筹,现在宗石启已死,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必须尽快前往讷宁。
“行,此战过后,我们的族人也可以住宽阔的宅院,老子也要尝尝安崇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萨尔穆眼珠氵?邪的转动,舔了舔下唇,他仿佛已经看见胜利就近在咫尺。
乌骨瓦并没有回答,策马向前如利箭般冲破雨夜。
他们都没有提宗石启的儿子,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将那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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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祯平跪趴在地上的背影早已湿透,无人敢向前提醒,彭奇胜疾步走到他的身边“探子来报,萨尔穆他们现在正往讷宁城赶。”他张了张嘴,还想劝劝这个从出生起就一帆风顺的少年,见垂在地上的头动了,也就止住了后边的话。
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宗祯平知道没有时间可以让他伤心,冰凉的雨水冲刷着黏腻的土地,仿佛也将他的天真稚气洗去。
让人把拼凑起的躯体运回泽高城,他带着余下的人雨夜奔袭。
政祉安带人一路追赶,直接越过鞍惠直往讷宁。
泽高的兵力虽被拖住,可主力也在那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代表可以没有兵力,反倒是讷宁做为枢纽重镇,乌骨瓦目的达到后绝不会在鞍惠城久留。
若是她,定然会将鞍惠洗劫后带上萨尔穆的人一起回到讷宁,顺便将对方主帅已死之事广而告之,以此来影响敌方军心,此时便是最好的攻城时机。
攻下讷宁城相当于断了北境最后的粮草库,在北上与泽高城外的人左右夹击,到时整个北境防线断裂,到那时安崇将陷入被动。
当真是好算计,草原部族散于各处,而安崇的防线拉得太长,各处兵力又各不相同,来往调度无法及时,乌骨瓦看透了北境防线的致命弱点,才敢有恃无恐的玩金蝉脱壳去鞍惠城。
赶到讷宁时,雨暮已停。
双方已然交战,蛮族整个战场围绕着中心的那架战车,战车上立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上方挂着武平侯的头颅,周围双方人马在激烈厮杀。
宗祯平狠厉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他的身影在一众高大彪悍的士兵中显得渺小不堪,可在他的周围已经躺了不少尸体,浑身凌乱,血迹斑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恍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凌飞,你去帮他。”政祉安说完,便抬手“杀。”趋使着身下的骏马冲进人群。
硝烟弥漫,漫天的嘶吼,惨叫。
宗祯平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拿回父亲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