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世家望族的公子,到了十五、六岁年纪,身边便有通房丫鬟,姬妾,等过几年,娶了妻,那就是真正的妻妾成群。但云公子与别的世家公子不同,他向来不好女色,喜欢清静,喜欢独处,除了醉心于丹青,就再无其他。
再加之,苏谨心刚刚听云喜说,云公子是绝不容许女子出现在他房内,此事云府里上下的人皆知,倘若让云老爷看到现在有一个女子在他的房里,他必然是有口都说不清。
呵呵……现在他们算是被云老爷捉奸成双吗。
苏谨心难得见云公子发窘,面色慌乱,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甚至在说到‘躲在房里’这几个字时,故意加重了声音,还说得几分暧昧,使得云公子清雅至极的脸上,又染红了些许。
“苏谨心。”云公子气得咬牙切齿,哪还有半分谪仙的淡然从容。
苏谨心跌坐在床榻下,指了指额头,又指了指摔伤的膝盖,无辜地道,“远之,我走不动了。”
再说,现在要走,也来不及了。
“澈儿。”云老爷的身影映在门窗上,似乎正要打算推门而进。
苏谨心暗道不妙,玩笑开过头了,这未来夫君要是恼羞成怒,只怕还真会杀了她。
转头,苏谨心看到了身旁的床榻,就忙掀开锦被,自己钻了进去。
“你……!”自己的床榻之上,现在竟躺了一个女子,这传出去,谁会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这不知羞耻的女子,绝对是故意的。
云公子被苏谨心的举动气得胸口发闷,本来想阻止,但眼见着云老爷推开门,朝里屋进来,云公子又见苏谨心从锦被中探出头,还挑衅地对他挤眉弄眼,云公子握着紫竹箫的手,又紧握了几分,随后,在云老爷进里屋之前,眸一沉,也跟着跳上了床榻。
纱帐落下,挡住了云老爷的视线。
“爹。”云远之故作镇定,淡淡地出声,而一手却按下苏谨心探出来的头,将她藏在了锦被下。
锦被下,一片漆黑。
属于云公子身上的淡淡的竹叶清香,时不时地飘入苏谨心的鼻尖,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干净,不染纤尘。
原来,云公子是怕她被云老爷发现啊。
苏谨心暗笑,素手在黑暗中,慢慢移动,很快,就碰到了云公子的后背。
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她要做什么?
当苏谨心的柔荑一点点地贴上云公子的衣衫,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在云远之的心头划过,云远之面上一红,全身僵硬,更不敢动弹。
“澈儿,今日是你娘的生辰…”
但云老爷的话未完,就被云公子冷冷地打断,“是姨母。”
苏谨心听到云公子言语间对云夫人的憎恶,心下有些了然,据她私下调查所知,如今的这位云夫人其实并非是云公子的亲娘,却是他亲娘的妹妹。当年,在早逝的云夫人坐月子的时候,身为小姨子的现任云夫人,趁机就爬上了云老爷的床,两人偷情正欢之时,云公子的亲娘抱着襁褓中的云公子恰好出现在门口,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于是,现任的这位云夫人就把自己的亲姐姐活活气死了。
但云家出了这等丑事,自然是想方设法地遮掩,于是经过一番修饰,便成了姐姐临死托孤,妹妹嫁入云家续弦,是为了照顾姐姐之子,就这样将现任云夫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贤良淑德,成为临安城贵妇中的典范,受人敬重。
当然,这等事寻常百姓不知,但在一些世家望族中,却是瞒不过的,只是事隔十多年,又牵扯云家,谁都不敢再提,也渐渐地被人淡忘。
有些流言,传着传着,假的也成真的,但有些流言,真的被假的掩盖,是真是假,早已深埋地底,有谁分得清。
“好,好,是姨母,爹糊涂了。”云老爷陪着小心,试探道,“澈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今日来的众多世家小姐,相貌家世皆是配得上我们云家的,你爷爷的意思,若你能亲自过去一趟,自己选最好,免得你姨母选了,你又不合心意。”
云公子不说话,也顾不上说话。
锦被下,那恬不知耻的女子,正在极力挑战他的底线,素手被他握紧了,但她的玉足又在开始乱动了。
翻了个身,云公子看到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含着笑意,得逞地在锦被中望着他,一脸张扬,又笑得狡猾。
如此近的距离,两人的视线对望着,彼此的心跳,是那般的清晰。
“澈儿,爹在跟你说话。”见云公子不理他,云老爷走了两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