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管听得一愣一愣的,却十分虚心学习,他们这儿做的饭食送到世子那儿,世子几乎不动,后来问了才知道都是吃新夫人那儿的。
如今也算是大开了眼界,立马虚心向新夫人请教。
都说世间唯美食最治愈人心也,此话一点都不假。
话匣子一打开,温情便如数家珍,她毕竟是现代人,吃的多,看得也多,要聊起吃食来那就是滔滔不绝,时光如指尖的沙粒一般,都没怎么感觉,便稍纵即逝了…
直到岑夏焦急地找了过来。
“姑娘,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啊?世子在找你,郡公马上就到了,让您快去世子那儿,接见郡公。”
胡总管听新夫人生动得上了一课,如醍醐灌顶,对做菜似乎有了新的认知,只可惜郡公来了,新夫人得走了,他紧着步子送新夫人出门,却得来岑姑娘一记瞪眼。
岑夏语气略责备道:“胡总管,姑娘胡来,你们做下人的怎的不劝着点?这儿油烟味那么重,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拿命来换!姑娘,快走,回屋里,换身衣裳了再与世子见郡公。”
胡总管学了一手技艺,此刻被责备心情也甚好。
这新夫人原来这样爱美食,嘴里应着错了,心里却盼着新夫人再来。
新夫人性子真好。
温情没想到这郡公爷来得这么快,等出了后厨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在后厨竟然整整呆了一个下午。
紧赶慢赶地被带着回了正房,岑夏为她换了新装,束了发髻,本是要刮面上妆的,温情嫌麻烦,这一步骤直接省略了。
主仆俩走到正房门口时,才发现萧庭深不知何时已在门口等着了。
只见他容貌极美,昏暗的天色衬得他的肤色泛着病白的颜色,眉如墨画,眸若朗星,头戴笼冠,身穿黑色广袖衣袍,内衬白色领衣,因为是坐在轮椅上,膝盖之上披着纯白色狐裘,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白色狐裘之上,竟如画中走出来的病美人一般,引人注目。
萧庭深见她娉婷走过来,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爹爹已至坞堡门口,我们同去相迎。”
温情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应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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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已跌入山海,地平线上只余一抹淡忽其微的红色。
萧鹤尧一身铁血戎装,坐在赤色高马之上,他身后跟着一众随从,因是背着光的,温情第一眼并未看清高马上的萧鹤尧长什么样,只是被他身上常年带兵站在高位的冷冽气息所震慑。
而站得再远一些的,便是温情带来的异族人沮渠,他们守卫坞堡安全,萧鹤尧进坞堡,他们便跟了些人进来。
萧鹤尧本是对这异族有些想法,可一见自己儿子,暂且先把这些想法抛至脑后了,高兴地直接下马而来,几个阔步便走到了萧庭深的面前,“深儿——”
“父亲。”
站在一旁的温情一下就听出了萧庭深语气里的愉悦,再细细去看萧鹤尧,温情觉得萧庭深应该更像他母亲,萧鹤尧看起来可称不上俊美,长得十分粗犷,国字脸,双目漆黑,看人时炯炯有神富有威势。
萧鹤尧弯着腰,伸手握住萧庭深的臂膀,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眼萧庭深,高兴地笑道:“你奶奶来信与我说你要来漠北,父亲还不相信,直到刚刚楼沿打马前来找我,父亲才晓得你奶奶没有骗父亲,父亲连忙放下手中庶务,立即赶了回来。
这些日子怎么样?
父亲看你比刚刚离开漠北那会儿好多了,咦,好像还胖了些?”
“是吗?”没人知道再世为人再见父亲的萧庭深心里有多高兴,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目中有水润的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他只抬着头,认真地看着父亲。
“是啊!哈哈——不信你问秦山。”萧鹤尧说着就往后叫了一声,“秦山——”
被叫秦山的男子是萧鹤尧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