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温姝婵这副样子,莫尘垚便以为她已经推了与李曻的组队,心里生出几分愧疚,轻声地宽慰道:&ldo;婵儿受委屈了,这次都怨我。&rdo;
说完,他又夹了一块儿百合糕给温姝婵道:&ldo;婵儿放心,马球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rdo;
温姝婵颊边梨涡渐深,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点了点头,问道:&ldo;那是不是该轮到垚哥哥好好解释一下了?&rdo;
莫尘垚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沉默了片刻后,他压低声道:&ldo;婵儿可一定要替我守住这个秘密。&rdo;
温姝婵莫名有些兴奋,连忙应声点头。
莫尘垚似乎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咛道:&ldo;若是走漏出去半句,恐怕整个莫府都要遭殃,到时候就连温府也没法帮护。&rdo;
温姝婵是个聪明人,自然是能听出莫尘垚言下之意来,就是说,如果温姝婵将此事泄露出去,温府也会惹上麻烦,这也算是在威胁她了。
见温姝婵在想着什么,莫尘垚便又开口道:&ldo;婵儿若是怕的话,那么……&rdo;
&ldo;不怕,&rdo;温姝婵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极为认真地道:&ldo;再难的事,婵儿也愿与垚哥哥一道承担。&rdo;
这是温姝婵第一次与莫尘垚称呼自己为&ldo;婵儿&rdo;,在这一瞬间,莫尘垚竟失神了。
片刻后,他眨了眨眼,忙将目光从温姝婵的身上移开,喝了半盏茶,这才终于开口道:&ldo;这事与赤巾军有关。&rdo;
&ldo;赤巾军?&rdo;温姝婵险些被口水呛到,她以为莫尘垚会随意拿个什么借口来诓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提赤巾军!
温姝婵有些不懂这个人了,她睁大眼望着莫尘垚,尽量让自己平静地道:&ldo;垚哥哥继续说吧。&rdo;
莫尘垚站起身来,在屋中跺着步子,似乎有些不安,又是沉默了一阵,他来到温姝婵跟前道:&ldo;我怕勾起你不好的回忆。&rdo;
温姝婵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实在不想与莫尘垚再磨磨唧唧,便也起身道:&ldo;那日的车夫就是当年掳走咱们的赤巾军吧?我记得那双眼睛,还有他说话时的语气。&rdo;
这次轮到莫尘垚吃惊了,那时候的温姝婵才三岁,竟然能有这般的记性,不过那样的危险之事,对于一个孩童来说,能记上一生也不为过。
&ldo;没想到那日林中那般暗,还是叫婵儿给认出来了。&rdo;莫尘垚道
她的眼力劲儿可不是一两日练出的,温姝婵带着丝自豪道:&ldo;你以为夜里练习箭射铜板容易啊?&rdo;
莫尘垚轻轻勾了勾唇角,既然温姝婵不怕,那他便问道:&ldo;婵儿可还记得那时咱们逃走后,我遗失的那块儿玉么?&rdo;
温姝婵点了点头,那块儿玉在前四世,可是莫尘垚从未离身的东西,当时他说丢了,温姝婵还觉得有些古怪,却没想时隔这般久,莫尘垚主动提了出来。
&ldo;那块儿玉对我来说很重要,且价值不菲,赤巾军最是缺银,当年一眼便看中了那块儿玉,我便用那块玉来与他们做交易。&rdo;
莫尘垚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温姝婵的神色。
&ldo;什么交易?&rdo;温姝婵问道。
莫尘垚道:&ldo;自然是要他们放了咱们。&rdo;
当时萃茶已经回了温府传信,照正常而言,届时赤巾军会得到的远比一块儿玉多,然令人不安的是,温良忠这样世代愚忠之臣,极有可能会不顾孙女的安危,直接派兵杀过去。
毕竟劫温姝婵的时候,事发突然,他们没来及想那么仔细,可后来再去琢磨,难免有些后怕。
莫尘垚坐下倒了盏茶给温姝婵道:&ldo;夺了我的玉后,赤巾军这帮人,本是打算将咱们灭口的,这便多亏了鲁叔,他与我是同乡,皆为香州人,又念及咱们年幼,便于心不忍,最后关头刻意将咱们放走了。&rdo;
莫尘垚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当初她们顺利逃跑的时候,温姝婵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来,这么想来,莫尘垚极有可能说了实话。
可是……
温姝婵抬眼打量着他的神色,这双眸子,这张脸,蒙骗了她可不止一世,她不敢再轻易相信这个男人,也不能轻易相信。
不过眼下不是质问的时候,她也随之坐下,喝了口茶,应和着莫尘垚道:&ldo;这么说来,那个鲁叔也不算是个大恶之人。&rdo;
莫尘垚点头道:&ldo;我自不会与恶人为武,鲁叔虽然行为有些粗俗,但心性不坏。&rdo;
不坏?温姝婵倏然抬起眼来,都跑来洛京谋逆了,那夜灯展的时候不知多少人死在了他们的刀下,这还能说他不是坏人?
温姝婵硬是忍住骂莫尘垚的冲动,挤出一个艰难却不失美貌的笑来,示意莫尘垚继续说下去。
莫尘垚说他去游历时,回了趟香州老家,正巧救了重病的鲁叔,鲁叔感恩,这才将当初玉佩的去向道了出来。
当年赤巾军的老大将所有贵重之物皆藏匿了起来,他的那块儿玉也在其中。
靠曲寻物之事,莫尘垚倒是说了实话,不过怕温姝婵介怀柳歆,他还是将白月筎和柳歆的出身瞒了去,只是道白月筎是那赤巾军老大的相好,柳歆是她的养女。
然他越说,温姝婵便越觉得不对劲儿来。
第四世的莫尘垚在成婚后,去槐州办事的时候,那玉可是好好的挂在他脖子上的,他不是照样把柳歆给带回了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