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大氅了,腊月里的天,宫中贵人每人都要置办几件。娘娘可从这上面下手。”枕月笑道。
穆清雨问尚衣司的掌事寻了大氅的图样,而后对枕月笑道:“枕月,你女红向来好,还要麻烦你教我绣花儿了。”
她原本计划在大氅上绣一只鹤,取“丹顶宜承日,霜翎不染泥。”之意。雪白的狐裘配红顶之鹤,应是绝配。
然穆清雨开始绣那件大氅时,恰逢太妃之事,几日来都不得清净。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便只好图省事儿,绣了一朵兰草儿在上面。
枕月瞧见那兰草儿,有些哭笑不得道:“娘娘,这兰草虽有高风亮节之意,但您这绣工……不如加几尾鲤鱼罢,锦鲤的图案简单些,需要的绣线也少,绣起来也更容易些。”
穆清雨点点头,遂开始绣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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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珝那日路过凤台宫时,便看到穆清雨在与一坨雪白色的不知何物在较劲儿。
他走过去问:“沅卿在做什么?”
“绣大氅!”穆清雨未抬头答道。
常珝端详了片刻,思索道:“沅卿绣了一块烤肉在上面?”
穆清雨抬眸,愤怒道:“这是锦鲤!锦鲤!”
常珝双眼含笑:“为何绣锦鲤?”
总不能说自己想绣鹤却绣不来吧,穆清雨思忖了下。现代时,朋友们总是在各式社交平台转发锦鲤求好运,那她绣个锦鲤在这大氅上,也替常珝图个好兆头吧。
她仰头笑道:“为了替陛下求好运!”
常珝眉梢跳了三跳:“……倒是很特别的寓意。”
穆清雨咬断了线,冲他挪了挪笑道:“臣妾在衣领处绣了一个“沅”字。这般陛下穿在身上,就时时刻刻都能体会到臣妾带来的暖意啦。”
常珝瞧了眼那歪歪扭扭绣的极其蹩脚的“沅”字。笑道:“整张绣图,也就这个字绣的最好。”
她咧唇一笑:“臣妾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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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了三日,杏芙还未醒来。
药锅上熬着药,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儿。穆清雨拿了布子垫了手,药味刺鼻,她捂着嘴咳了几下,才将那药锅端下来。
“姐姐!”阿澜小跑儿进来道:“爷爷叫你过去!”
穆清雨正往白瓷碗里透着薄纱布倒熬好的药,闻言放了滤布,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尚大夫,您叫我?”她走过去问道。
穆清雨略一抬眸,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抹倩影。这女子笑意甜甜,正是好久不见的如意郡君。
如意郡君正挽了袖子替尚大夫磨药,见她来了微微笑道:“清雨,好久不见。”
“郡君,你怎么在这儿。”穆清雨惊喜道。
“说来可巧,我是游历到此地,来看看尚伯伯的。”如意郡君笑道:“清雨,你可唤我濡亦,不必叫那没意义的称谓。”
尚大夫亦笑道:“濡亦这丫头还是没变,和你娘当初一样。”
如意郡君拢了头发,笑着嗔怪道:“我娘是我娘,我是我,我和她可不一样。”她抬眸对穆清雨道:“我也会些歧黄之术,不过没走正门儿,学的是蛊术。清雨你若是肯相信我,便让我瞧瞧你那妹子。”
穆清雨点头:“那真是谢谢郡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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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芙躺在床上,面色仍旧苍白。所幸的是,她还可以进食,穆清雨这几日熬了的小米粥,她都可以缓缓喝下。
绕过重叠的渔网,如意郡君坐到了榻边上替她把脉。
良久,穆清雨问道:“怎么样?可还有法子救吗?”
“有法子救,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如意郡君笑道:“只是我的法子有些凶险,得与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