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宥国,岐王府。
慕容曦只身一人站在张灯结彩的喜房中,浑身上下火烧般的难受,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葱白的指节隐隐泛白,修剪漂亮的指甲剜进肉里,鲜红的血水渗出,痛楚传入大脑,换来她片刻的清醒。
今晚是她的大婚之夜,按理说这个时候她的夫君应该过来跟她共饮合卺酒。
然而她比谁都清楚这门婚事是他夫君厌恶至极的,莫说是饮合卺酒,他们两人连拜堂都没有,怕是他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慕容曦身上越来越热,焦灼感仿佛要将她撕裂开来,呼吸也变得越发艰难,眼皮子越来越重,内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着她的心,必须尽快扑灭。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盏上。
身体的异样滋味是从喝过那杯茶开始,而且她今日因为成婚,一整日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那杯茶水是她唯一入口的东西。
是什么人想要害她?
砰……
猛烈的撞击声传来,房门被踹开,身穿墨衣蟒袍的男人冲了进来。
“慕容曦!你为了嫁给本王用尽心思手段,本王忍了,如今竟然连韵儿都不肯放过!”
墨衣蟒袍的男子嘶吼完,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身穿大红锦缎嫁衣的慕容曦。
“不是,我没有……”慕容曦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如猛兽般面目狰狞的男人,无助地摇头。
她好难受,好痛苦,连呼吸都好费力。
眼前男人的突然出现,对她来说无异于落水之人抓住的一根浮木,她拼了命的靠近他,想要在他身上寻到解药。
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慕容曦的异常,见她朝他身上靠过来,只死死捏着她的下巴:“本王没时间陪你耗,说,你把韵儿藏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因为药性发作,慕容曦的声音越来越弱,头脑也变得混沌起来。
男人一把甩开她的下巴,语气变得愈发狠戾:“慕容曦!你在本王心中连韵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若不是你用尽手段,本王怎么可能会迎娶你过门?想要绑了韵儿逼迫本王跟你圆房?做梦去吧!本王就是去外面随便找个女人,也不会看上你这个贱人!”
“阿珏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慕容曦晶莹剔透地泪水簌簌而落,并没有激起男人的半丝怜惜之情,反倒是让男人彻底没了耐心。
男人取出匕首抵在慕容曦喉间,冰冷的语气里夹杂着质问:“慕容曦,你到底说不说肯不肯出韵儿的下落?”
“王爷——”下人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喊道,“暗卫们找到韵姑娘的下落了!”
男人闻此言,不顾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立刻快步冲出屋子,再也不愿意多看慕容曦一眼。
慕容曦失魂地跌坐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男人留下的匕首。
他不在意她,他恨她,更不会爱她。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庶妹慕容韵,她即便嫁给他,也捂不热他的心。
慕容曦用颤抖着双手抽出匕首,寒光刺得她双目生疼。
身体上的燥热与折磨越来越难熬,她举起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刺向白皙纤细的脖颈。
血流如注。
……
“来……来人啊,王妃娘娘出事了!”
丫鬟碧莹连滚带爬地朝着屋外跑去。
……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曦在一片鲜红的血泊中醒来,入目是雕刻精致的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