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听到这里:赞了一声:“是个纯善的孩子,刚好今日我这里就有人回京城,这些书信物件,我会写信让我家三郎亲自去送到侯爷手上,小哥儿就放心吧!”
陈熹深深地施礼:“多谢老夫人!”
等叔嫂二人离开,苏老夫人叮嘱去京城的心腹:“让三郎打听打听这位陈家二郎以前在安南侯府是什么样的。”
“阿娘,您为何要打听陈家二郎的事情?”苏清悦不解。
“当初这陈家二郎被选为皇子伴读,安南侯去宫里求了陛下,替他回绝了这个事情。再后来陈家这位二郎就得了痨病。接下去又说抱错,这里弯弯绕绕太多。我早跟你说过这个庄娘子,心机颇深。即便是为她所用,咱们也要知道,他们到底用我们做什么。”
“阿娘说得是!只是他们能利用我们什么?最多就是跟侯府炫耀,他们跟我们家攀上关系了。”苏清悦说道。
老太太笑了笑:“若是这么点便利,给她攀一攀也无所谓!”
冬至那日,家里的铺子关门歇业,庄蕾从寿安堂借了马车,张氏带着一家子回小沟村,李家村和小沟村的坟地紧挨在一起,这一天又是落葬和祭祖的日子。
一时间荒凉的坟地异常热闹,陈照从庄蕾手里接过抹布,把父子俩的墓碑擦了干净,庄蕾打开食盒把酒菜摆在地上。
庄蕾跪在陈然的坟前:“哥,你在那里放心。月娘我护住了,她回来了!我把她的嫁妆都要回来了。你说只要有咱们一口饭,就有她一口饭。我做得到。”
陈熹在庄蕾身边跪下:“大哥,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是听阿娘和嫂子说起,没有跟在你身边,做过你一天的弟弟,很是遗憾。以后我会护着阿娘,大姐和嫂子。”
李家的老族长看见他们一家子,走了过来问:“庄娘子,那张玉兰过来求我要替她作证欠诊金,说是你的讲法,可有这个事。”
“有,因着她那个病难治,耗费不少。原本她没钱就不给治,但是看她可怜,还有两个幼儿需要抚养。所以想要救她一救,只是您知道二百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免不了的。最后我和闻先生商量,先治,让她暂时欠着。我怕她真赖账,所以请您做个见证。”
“可她真要赖账,我作证也没用啊!”
“有您在,我踏实些,至少以后问她催账,您也能给我作证,就算不上是欺负孤儿寡母,您看成不?”
“就怕你救了人,到时候还不落好”老族长摇着头说道。
“不过是留了半分善念罢了!”庄蕾叹了一声:“她这个病恐怕染了不少人。”
老族长也摇头,等老爷子回过去,自然有人跟他打听,问他跟小沟村的那个小寡妇在聊什么。老族长叹息一声:“她是恻隐之心,只是被救的人恐怕未必不这么想。那个女人要是能改了……”
庄蕾看着老爷子站在那里聊天,那里的人指指点点看向这里,她就知道有效果了,张玉兰是个媒介,她需要把能治花柳的事情传出去,让李家知道就好。
第60章上吊
张玉兰经过几天的抗梅治疗,身上的疹子已经退了下去。但是因为她去求着老族长给她立下欠条,也让整个村子都知道她得了脏病。
转眼到了年底,过了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开始打扫,哪怕了河水冰冷刺骨,也热闹异常,陈年旧货都要拿出来清洗翻晒。
李家老婆子去河边洗衣衫,听那些妇人在说:“张玉兰真成了烂货了,听说浑身都烂了。还没钱治病,为了治病去族长家里跪了一天,老爷子看着两个孩子可怜才答应她,一起去城里签了欠条。”
“那后来病可治好了?”
“应该是治好了吧?昨日看她走出来,脸上的疙瘩都没了,也不罩着衣衫了。”
“这病还能治得好?”
“她是找哪个郎中看的?”李家婆子问道,躺在床上的李春生最近一直喊骨头疼,浑身疼,这两日身上开始起了疹子,昨日郎中过来说这好像是脏病,又好像不是。问他有没有跟什么不干净的女人睡过,还说得了这个病,基本上没什么救了,以后烂鼻子,掉头发都有,渐渐地精气耗尽人也就没了。
她想起后面的张玉兰前些天蒙着脸进进出出的,她既然能看好,是不是自家儿子也能看好?
正在说话的当口,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手里拿着菜刀,走得那个虎虎生风,有人叫她:“刘嫂!你这是做什么?”
“劈死张玉兰那个不要脸的贱货!”那黑胖地妇人边回答,边往里走。
“走,走,看热闹去!”洗衣服的妇人也不管李婆子还等着后续回答,放下洗衣棍上岸去。
其他人跟着上了岸,往张玉兰家走去,听见那个女人大声吼:“张玉兰,你个臭不要脸的烂货,滚出来!”
这个黑胖的女人是刘屠子的娘子和刘屠子一起经营着一个小铺面,杀猪卖肉,刘屠子这个人懒散,杀完了猪就算他任务完成了,剁肉开片,全是这个女人在干,还要拉扯两个孩子。
大家伙儿都知道刘屠子时常来张玉兰这里,只有这个刘嫂子自己不知道,只当是刘屠子去城里听说书去了。
刘嫂把门拍地震天响,恨不能就把门给拍裂了,有人对她说:“刘嫂,可能她不在家吧?”
“那她去哪里了?”刘嫂侧过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