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赶忙飞快往外跑,闻先生捻动金针,黄员外很是心焦地看着闻先生,家中老母身染重病,这会子这个混账又这般来吓他。看着解开衣衫的黄成业,黄员外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消瘦到了这般的地步,这个混账怎么会这样了?
“闻先生,犬子如何?”黄员外问道。
闻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问:“令郎素日里做些什么,员外可知道?”
黄员外不知闻先生说这些何意,只答道:“平日里我忙于生意,这孩子亲娘去地早,这些年都是内子在管教。内子对他宠爱胜过老二,所以他就无法无天,有些浪荡。”
“令郎的底子之虚已经超过了令堂。”
“啊!?”黄员外显然完全没有想过,这个整日在外面鬼混的儿子会到这样的地步。
闻先生说道:“他的阴津已枯,如同一只梨是从芯子里面烂了出来,这个身体要是再不好好调养,个月以后神仙也难救了。”
黄员外平时不关心自己的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只有给他带来烦恼,不像老二那样懂事,恨起来就打一顿,打完了他也不闻不问。没想到到今天居然听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躺在床上,牙关紧闭的黄成业,一时之间黄员外心里感慨万千,生出了慈父之心来,对这个恨不能打杀的儿子,又有了几分怜惜。
这个时候他才对着闻大夫弯腰道:“请闻先生救救犬子!”
“难了,一个好好的孩子,身体怎么会弄成这样?”
从寿安堂取的还魂丹过来,撬开了黄成业的嘴,喂他吃下还魂丹。黄员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黄成业,问闻先生:“犬子的病,不知先生?”
闻先生摇着头:“这个病,难啊!”
黄成业睁开了眼睛,黄员外一看他这个样子,心头的恨铁不成钢之意去了大半,温和地说:“大郎,不要担心。闻先生会想办法给你治的。”
黄成业听到了闻先生说自己这个病,难!这个结论跟庄蕾一致,一下子眼泪涌出来,嚎啕大哭:“爹你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黄员外被自己儿子哭地撕心裂肺,哪怕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这会子也有点六神无主。只能弯腰跟闻先生说道:“闻先生,那您说这孩子怎么办?”
“他房里有多少人?”闻先生问他。
黄员外皱着眉头说:“连丫鬟婆子怎么着也得有……”
“我是问,他的女人一共有几个?”
这下让黄员外愣住了,他从来没关心过这个,看向黄成业,黄成业说:“七个!”
这一句出口让黄员外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房里有七个人了,不是找死吗?
刚好在卧室之内,闻先生刚刚在桌子旁坐下,却见桌上的一颗药丸,他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看向黄成业:“黄少爷,这是返春丸?”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改个文名《医好病弱小叔以后》是不是会比现在的文名更贴切些?
第29章义绝
黄成业恨不能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方才这东西怎么没有记得收了,听闻先生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也只能承认:“是!”
闻先生看向他:“你小小年纪,吃了多少这个东西?”
黄成业一下子不敢说出口,刚才跟庄蕾还能说,这会子自己爹在身边,生怕自己爹听见,就掐死自己。闻先生看向黄员外,黄员外问:“闻先生这是何物?”
“这个东西,还跟一段宫廷旧案有关,它可是送了前朝储君的命。”闻先生说道。
“庚辰之变?”
闻先生说:“黄员外也听过?”
“废太子,死地不光彩,外边虽说是暴毙,实际上精下不止而亡。”
“黄员外见多识广,让废太子出事情的正是这个返春丸。”闻先生说:“不过这个东西,光吃一次两次也没什么问题。能到废太子那般的,一定是日积月累之功了。所以我想问问令郎吃了多少时间了,也能到废太子一般的地步?”
听闻儿子吃这种禁药,黄员外本来对儿子满心的心疼,这会子又尽去了,走过去就是一把抽上去骂道:“混账,快说啊?你怎么得来这个东西的?吃了多久了,吃了多少了?”
黄成业一咬牙大叫一声:“你让我死了算了,死了就如你们愿了,一家一档全部给老二了。”
黄员外听他的这一番言语,更何况还是在外人面前,他冷着脸骂:“混账,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们处心积虑地要弄死我,我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我爱怎么玩怎么玩,没人真正地管过我……”
黄员外气地发抖指着他说:“你从小没了亲娘,琼娘是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现在自己作死,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却这样说,你有没有良心?你这样没良心的混账还不如打死了算了!”
闻先生拉住了黄员外道:“黄员外,且消消气。”
黄成业侧过来,撑起了身体说:“爹!如果不是今日这根簪子,如果没有里里外外这些东西,如果不是这酒菜里有蒙汗药,我就是死了,我都会以为那是天下最好的后娘!是我自己混账,是我自己活该,是我自己死有余辜。爹,我错了!是我任性,是我放浪,可您想过,真全是我不好吗?你自己看看这个屋子,你看看这里的东西,说宠我?宠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