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胤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以后却只能用这药吊着命,楚江离面上看起来不显,却一连几日半夜在院落中独自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瑾胤知道他心中自责,装疯卖傻了几次也没安慰到他,便放弃了,干脆每天夜里将人梏在怀里死死的,让人无法起身。
那毒来源难以确认,若是国库中的,便是朝中之人所为,若是楼马国来的……那便更加难办。
过了一月有余,那毒又发了一次,药果真有用,不似第一次毒发那般昏睡多日才解,而只需半个时辰,路瑾胤身上诡异的花纹便褪了下去。
路瑾胤浑身都似浸在了水里,湿津津的,楚江离把人揽在怀里,用布巾把人身上的汗都一点点擦干,路瑾胤的发根都湿透了,薄唇痛苦地紧紧抿着,身体缩在一起痉挛着。
楚江离从未如此无力过。
他只能抱着人安慰,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瞿霜云倒是来了几次,每次来都带着补药,打量路瑾胤的眼神毫不掩饰,字字句句都离不开路瑾胤的身体如何,若是不了解的,倒还真以为瞿霜云是关心太子,现在听在楚江离耳里,这些话反而成了催命符。
瞿霜云也是这毒的嫌疑人之一。
毕竟瞿霜云,不是被楼马国王后认下了么?
那毒草可不就是楼马国过来的么?
也不能怪楚江离多心,他现在看谁都像嫌疑人,敏感得很。
过了几日,在朝上谈到了楼马国来使进京的事宜,楼马国同大夏同样是一方大国,而且楼马国王室如今和云贵妃还有种关系,如以前那样随意对待,恐怕并不好。
礼部尚书想着平日里云贵妃的无线荣宠,便提议以最高礼节来接见来使,却不想路安岩脸色一沉,将他训斥了一番,那礼部尚书忙跪在地上谢罪,谁让他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谁不知道路安岩对异族人忌惮厌恶得很,但给楼马国来使这样的待遇并不为过,但礼部尚书话中处处谄媚的模样实在难等大雅之堂,让路安岩厌恶至极。
楚江离敛眸不语,那路安岩却问到了他头上。
“楚爱卿,抱病多日,终于回归朝堂,朕深感欣慰,如今对此事,楚爱卿是如何想的?”
楚江离这才抬眼,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座上的皇上,“回皇上,臣觉得,平日里的使臣来访的礼节便已足够。”
路安岩挑了挑眉,“那温爱卿如何觉得?”
与楚江离对立一边的男人脚步
微动便站了出来,“回皇上,楚将军说的是。”
男人忽然看了楚江离一眼,又转过头,“但——此事和贵妃娘娘少不得干系,若草草决定岂不是让贵妃娘娘为难,而且若能让楼马国来使受到礼遇,对大夏的强盛也能有新的认知,陛下对贵妃娘娘的重视也能体现。”